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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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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薄的嘴唇微微一翹。「『欺負』還是要的,但不會半途而廢了。」 她聞言桃腮微暈,卻掩不住眉飛色舞的期待。耶!終於可以得到滿足了! 瞧著這野馬似的妻子,卞無晨笑得暢然。這女人合該讓他娶到手,否則誰能滿足得了刁蠻機靈的她? 他抱著她邁步而出,打算回房「處理」一下彼此的需求,笑著踏出廳堂。 「卞無晨!」驀然的一聲大叫由左後方傳出。 他不由得蹙起眉,抱著她轉身,不意一支箭淩空飛至,一箭雙雕! 這支箭射穿了兩人的身子,兩人瞬間愕然瞪眼,齊齊低首見到箭穿過相連的身子,血染彼此。 「卞……」她舉起系有紫銅鈴鐺的手,顫抖的要撫上他,一句話未盡,手也不及觸上他的臉龐,兩眼一翻,在他懷裡闔上了眼。 他慘然抱著她跪地,雙手發顫,不敢置信,望向那射箭的人。「叔父……」他恍然一笑,再低首凝視著懷中慘無人氣的女人。命嗎? 一切是命嗎?他以為到手了,以為握在手中的幸福居然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又被奪走……他的家、他的女人、他的孩子……轉眼成空了嗎?仰頭瞧向澄明的天空,在火球的照射下發出燦藍的光束……他身子一晃,戚然笑著,笑著……身子在極冷中緩緩倒下…… 樓蘭城東有一座高大的佛塔,四周有成片的胡楊林,一條清澈的小河婉蜒流過林中,直通向佛塔的中心。沙地小河,珍奇稀有,平日吸引眾多群眾前來飲水拜佛。 可這兩個月來,這裡人煙杳杳,無人可接近五裡內的佛塔聖地,原因是有貴客在此靜養。 佛塔裡,男子衣衫寬鬆、布料垂墜,簡單的衣飾仍掩不了他一身的貴重神氣。 他斜躺在軟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鎖眉不展,左胸下方還綁縛著紗布。 「主人,該用藥了。」侍從端上一瓷碗的精燉物,膽戰的瞧著他兩鬢新生出的華髮。這白髮意味著……他已怒極攻心、焦躁難忍了嗎? 「嗯。」他慢聲一應,藍眼連睜開都沒有。 見他沒有即刻要飲用的打算,侍從也不敢催促,悄悄的留下湯藥,人便要退下了。 「那老傢伙肯說了嗎?」侍從才移動了身子,他又開口問了。 「這……沒有,他還是堅持說不知道。」侍從低首稟告。 他倏然睜眼,霎時佛門勝地,滿室殺氣。 「對他動刑了嗎?」他聲音轉趨冷硬。 「早剝去他一層皮了……」侍從想起地牢裡那人的慘狀,也不禁身軀狂抖了起來。 那人已連著被拷打兩個月,日夜不停的被追問著一件事,可他始終說不知道,這答案主人不信,非要刑得他說出下落,這段日子來,那人被刑求得奄奄一息,再差一步,就會斷氣。 卞無晨魔魅的眸光流轉著,「皮都被剝了,還不肯說?他還真能忍。」 「主人……奴才斗膽說一句……那人……會不會真的不知道啊?」侍從忍不住問。 雖說他膽敢射殺主人,罪該萬死,但他此刻所受的罪恐怕比死還要難受百倍,看能選擇,那人當願意死上十次吧? 卞無晨目光淩厲的一掃,「當日除了他,還有誰敢將人由我懷中帶走?」他說得怒不可遏。 那日重傷昏迷後,府裡的人聞訊趕來救人也拿下了卞天達,可當他醒來後,與他同樣被箭所傷的月牙泉卻失蹤了,問遍所有奴僕,唯一的答案皆是他們趕到時,只有他一人倒臥血泊之中,無人見過夫人,這事透著詭異,月牙泉不可能平白消失的,他也不可能神智不清到記錯自己曾經發生的事,而在場目睹這一切的人只有卞大達,他若不知道她的下落,還有誰知道? 「是……」在他盛怒下,侍從立刻縮頸噤聲。 「去,再去逼,非要他吐實不可!」卞無晨俊美無儔的臉孔殺氣騰騰。 「是。」不敢多言,侍從立即領命而去。 「人死了?」 「是……」侍從驚聲稟報。 如此折磨,能拖上兩個月又十天,已是奇跡。 「死前有吐出任何話語嗎?」卞無晨繃著聲音問。 「有……」 「說了什麼?」他雙目射出期待,身子也由軟墊上跳起,急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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