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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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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開始拜堂了,那個誰?各就各位,唱禮、奏樂!」 卞無晨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回神,有默契的全當方才的那場鬧劇沒發生過,該拍手的拍手,該笑的笑,該歡呼的歡呼,一切照著禮數做足,井然有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禮成——」 這聲「禮成」一落,外頭立即發出巨響,郭白康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快要癱下,轉身一看,身旁已無人架住他,他在驚灑了一泡尿後,努力振作起快暈過去的身子,就這樣跌跌撞撞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堂拜完了,月牙泉身上的穴道立即被解開,可賓客沒聽到預期的怒吼聲,反而見到她嬌美的容顏染上羞澀不自在的紅暈。 「好了,堂也拜了,相公,走了,轉移陣地,換個地方看熱鬧了。」她流轉著嬌羞的眼波說。 眾人再度凸目。怎麼這女人前一刻還抵死不嫁,這一會卻連相公都喊出來了?這變化也太快了點吧! 「嗯,走吧。」卞無晨也像理所當然一般,攬過她的腰,一對儷人交耳相倚的雙雙走出廳堂。 現在是在演哪出戲?男的演出逼嫁、割肉、馴妻記;女的擺出不從、不要、不肯嫁後,峰迴路轉、繞了一圈,也耍了眾人一頓後,現在又歡喜收尾了? 兩人異于常人的行徑,眾人嘖嘖稱奇,完全不懂他們的相處模式,不過,這卞無晨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月牙泉喜歡來「硬」的,早乾脆點這麼做不就好了,幹麼羅哩巴唆追求了人家三年,這才是真正的浪費時間…… 郭白康嘔血的看著五萬盒香膏在火海中化為烏有。 完了!郭家的所有一切都已成了一堆灰燼了! 他不禁跪地悲憤的痛哭流涕。 「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真是可憐呐!」一雙柔荑突然捧住了他的臉龐,狀似遺憾憐惜的說。 他愕然的抬首,望見的是一張猶如春花般燦爛的笑臉,立即怒從中來。「你這可惡的女人!」跟著想起某件事,臉孔當下漲成深紅,內心湧上一股新仇舊恨,憤怒不已。 月牙泉眨了眨水當當的大眼,「好大的嗓門,相公,我耳朵都要聾了。」她抱怨的說。 她身後的男子踱了過來。「那就不要捧著人家的臉不放啊!」 卞無晨臉色可是難看得很,殺人的目光射向那原本怒不可遏的郭白康,也讓他的新婚嬌妻總算嬌笑的鬆開捧著人家臉的手。 郭白康身子一縮,怒容收回。「你……你怎麼?怎麼……」他驚慌不已,這時候身外之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這男人手下保住命來。 「你想問我染了毒癮,怎麼還會沒事是嗎?」卞無晨陰笑。 郭白康畏縮得甚至發起抖來。他使計讓卞無晨以為與酒商談生意,毫無防備的喝下酒商奉獻上、摻有十倍香膏毒量的水酒,這一喝,合該從此毒癮纏身,月餘後慘死毒下的,怎麼他還能神智清醒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毒酒我是飲下了,也折騰得我生不如死,還差點撐不下去,咬舌自盡,可惜——」卞無晨瞟向身旁的月牙泉。「可惜這女人不許我死,還威脅說要給我戴綠帽,我這一聽,就算是一隻腳已經伸進了地底,爬也要爬回來,因為若真讓她爬上別的男人的床,我要真死了,也瞑不了目的。」他陰惻惻的發笑。 郭白康嚇出了一身冷汗。「那毒不是那麼好戒的,短短幾天你怎可能恢復得這麼好?」他猛吞咽口水,難以置信竟會有這種事。 卞無晨搖著頭,一臉的冷佞。「這也得歸功於這女人。」他這語調說得可就切齒了。 月牙泉則是不住媚然輕笑,「呵呵,我呢,每天努力幫這男人轉移注意力,逼出他的求生意志,他這才能『苟延殘喘』的活下來。」 「哼!」這哼聲由鼻腔進出,可見恨透了! 這女人好樣的,明知他已毒侵五臟,筋骨俱損,還狠心「強姦」他的心志,晨昏定省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說是要激發他的生存「欲望」;不只如此,在他毒發之際,還熱水伺候、冰水澆淋;昏沉之時,不時言語刺激、鞭刑毒打;想求死時,她白綾一晾,說是要先他一步走,搞得他根本狠不下心來切腹了斷。 而這些他還能忍受,最最最教他心脈俱爆的是——這女人敢公然當著他的面勾搭男人! 她是存心讓他喀血而亡,但死因絕對不是因為毒發身亡! 月牙泉笑得得意之至,猶不知死活。 卞無晨恨恨地注視著她,嘴角彎起了若有似無的淺笑,不動聲色的等著回去再秋後算賬。 「你們……竟聯手騙我,害得我……」郭白康慘白了臉。 不管這女人是怎麼解救卞無晨的,唯一可以確定的事,這男人既沒死也沒瘋,更沒有癡呆,那麼肯定也瞧得分明他是怎麼猴急的對那女人伸出咸豬手…… 他身子抖得不像話了。 「害得你如何?」卞無晨欺近他的臉龐,一手扼住他發顫的下顎。 「我……」在卞無晨這陰陽怪氣的笑臉中,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嗎?沒關係,你先回去好好地想,想仔細我是如何害你之後,再告訴我吧!」卞無晨陰森森的盯了他半晌後,咧嘴說。 「你、你……」郭白康以為自己聽錯,連驚喜都忘了。卞無晨言下之意,今日是要放過他嗎? 「喂,姓卞的,你說真的說假的?你心眼這麼小的一個人,這個人可是毒得你像狗一樣在地上爬的人,跟你應該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你居然要放他走?」連月牙泉也覺得難以置信。 他轉性了,還是皈依佛門了,要勵行以德報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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