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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不准,不准嫁人,更不准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爹!」他幾乎要咬破她的櫻唇。

  人是她惹怒的,她沒敢發火,但俏臉漲紅。

  「那就別死啊!」她漠視他的火氣,眼神閃耀著嬌嗔的光芒。

  他犀目透凜,一份又冰又熱的感覺灌進他胸口,傾身再次吻住她,這個吻變綿密了,細細落下,這樣的吻反而教她感到顫慄,伸出手臂擁住他,才抱緊,他突然像被火焚似的,又抱頭嘶吼。

  這毒癮又發作了,狠厲得要撕毀他的身心,月牙泉表情十分焦急卻努力克制,她既幫不上忙,連哭都是多餘的。

  但,眼睜睜見他被摧毀,自己的一顆心也宛如墜入無底深淵,更恍若陷進流沙之中,毫無防備地轉眼就被吞噬,整個人即將跟著破碎……

  光鮮輝煌裡隱藏著墮落。

  郭白康冷笑的注視著這穿著華麗卻眼神失焦空洞的男人。

  卞無晨如今看似是金玉其外,實則已敗絮其內,他的五臟六腑連同腦袋該都要報廢得差不多了。

  雖然他意外沒見到卞無晨消瘦見骨的模樣,但他成為枯枝也只是早晚的事。

  這會他還能勉強的支撐就坐,該是他身邊女人的功勞吧?

  郭白康恨恨地瞥向斜枕在卞無晨腿上的狐媚美人。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恨啊!竟平白讓這女人坐收漁翁之利了。

  他們使計用毒品控制了卞無晨,想不到會冒出個程咬金,讓他們的工夫全白費了,這好處反倒全落入她手中。

  傳言樓蘭公主不只有驚人的容貌和身段,還有一顆不輸卞無晨的刁鑽腦袋,是個厲害的女人,而她正是卞無晨癡迷的對象,傳出兩人近期要結親了,可惜,這婚事應該是辦不成了。

  想必是大婚在即,新郎卻垂死癡呆,這女人不願到手的權勢化為烏有,這才裝扮卞無晨,讓他勉強見客,目的就是要穩下卞無晨死後在沙漠商道的龐大勢力,但憑她一個女人,想獨自啃食下卞無晨遺下的大餅,無疑是癡人說夢!

  「卞公子,聽說您有買賣要與我談?」他衡量情勢後,假裝無視于卞無晨的異樣。

  「是啊,大買賣。」說話的不是卞無晨,而是他腿上的女人。

  他暗笑著,顯然卞無晨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請問卞公子要與我郭家談什麼買賣?」他明知故問。

  「談你死去的弟弟,郭密胡之前來訪時說的買賣。」月牙泉嬌媚萬分地開闔著水嫩的紅唇說。

  郭白康眼一眯。這女人還真不忌諱,也不怕他翻臉,竟敢公然提及卞無晨所殺之人。

  「那樁買賣卞公子不是已經回絕了嗎?」他哼笑。

  「當時是拒絕了,不過這會他又想談了。」她柳眉籠翠,美貌得天獨厚,略微厚豐的蜜唇笑起來十足迷煞人心魂,一雙不沾陽春水的指頭在卞無晨的腿上慵懶地畫著圈圈,模樣挑逗得令旁觀的郭白康身子都不住發熱,恨不得自己能代替那木頭人似的卞無晨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這是卞公子自己的意思嗎?」他力持鎮定,不讓自己受她美色所惑。

  他也不忘觀察卞無晨美人在懷,卻一副木然無覺的德行,暗自嗤笑,一代傲世的紅頂商人竟落得這般下場!

  「當然,這是他與我商量的結果。」她抬眉望著身旁男人,露出撩人的笑顏,也不管他仍舊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郭白康越見越喜,但還有一絲不放心。「既是如此,那就讓卞公子親自對我說吧。」被毒茶毒了二十一天,若能開口,就真是奇跡了。

  她柳眉輕蹙,「近來這傢伙不愛說話,只肯與我一人交談,而且……只在床榻上深聊,你要他開口,他還懶惰呢!」她笑得雙眸微彎,放浪形骸。

  他聽得眼紅心跳。卞無晨若不是癡呆等死,與這放蕩的女人倒是絕配,哼,一個妖人,一個妖女,怎能不配!

  「你說的話能代表卞公子?」他問。

  月牙泉冷凝了臉,不若剛才的萬般風情。「你質疑我?」

  「別怪我無禮,畢竟卞公子從前行事,從無女人干涉,公主雖然與卞公子交情匪淺,但這破例行事,不免讓人擔心,這麼大的買賣,真能讓你說了算?」

  瞧來這女人的野心真的不小,仗著與卞無晨的「特殊」關係,直接管事了,這麼一來,他想趁著卞無晨被毒得神智不清之際,再以毒品控制他,插手他的勢力計畫便不可能了,他扼腕不已,當初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女人出頭壞事!

  「你若想將香膏由中原送往各國賺取暴利,就儘管相信我,若質疑我的話,那也罷,這買賣我同別人做去,我想想賣香膏的不只你郭家吧?」

  他臉色一沉。她果然不是笨女人。「公主,我若信你,這買賣你想怎麼談?」他先與她周旋再說,況且卞無晨不肯的交易這女人同意了,這也是有利可圖的喜事一件。

  她睨了他一眼,「香膏的利潤我七你三。」論及生意,她神色精明。

  「什麼?」郭白康臉色一變。這女人竟比卞無晨還要狠?

  瞧他幾乎要跳起來,她掩嘴輕笑,「別急,我敢這麼開口是因為這是我該得的傭金。」

  「傭金?」

  「是啊,我已幫你找到了幾個買家,他們要的數量龐大,這會我還委實擔心你湊不齊這數呢!」

  「什麼?連買家都有了?」他吃了一驚。「這數量是多少?」他見錢眼開,不禁搓起手興奮的問。

  「五萬盒。」月牙泉嬌滴滴的伸出五根蔥白玉指。

  「五、五萬盒?」他咋舌。「這可是我郭家所有的貨底了。」

  「所以我才說這交易不曉得你們吃不吃得下來?怎麼樣,能夠交易嗎?」她笑問。

  「能,當然能!」他立即應了下來,滿臉的歡喜,雖然不能如願接收卞無晨的勢力,但是這女人當家也讓他們發了大財,他們的計畫不算全然的失敗了。

  「那好,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不過,這貨要在七天后交齊。」

  「七天后?」這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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