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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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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竟啞口無言。 「火苗在哪?快點上啊,快啊!」月牙泉露出芙蓉嬌笑再次催促。 他怔怔然地望著她,「你這傻女人……」 她不看他,只是氣定神閑的坐著。 卞無晨心潮怒熾起來,轉身擂門大吼,「外頭的奴才,還不滾進來拆門!將這該死的女人給我拖出去!」 「別吼了,你這密室本來就是供你狎樂用的,門造得厚實堅固還隔音,你再怎麼吼也沒人聽得到,而那唯一敢跟著我進來的守衛,也教你給殺了,想出去,可得等到咱們傳出屍臭味才行…… 「要不然,咱們也可以跳窗,不過這兒有四層樓高,若以你現在半死不活的體力,這一跳搞不好就變殘廢,更遑論還得抱著我一起跳……唉,跳就跳,我自己是不打緊啦,可我擔心腹中可能有的娃兒,他大概禁不住驚嚇……也還來不及學會泅水吧?」 她故意踱到窗前,往下瞄了瞄閣樓下那座人工精造的大水池。 她算准,就算這傢伙硬是要獨自跳入水中,水池如此深闊,一時間他也不見得找得到鑰匙:若想跳下找人開門好攆她出去,她也會揚言跟著跳樓,瞧他敢不敢讓「有孕」的她冒這個險! 卞無晨怒火高張,上前扼住她的手腕,雙眼進出狠戾的陰氣,「既然是你自己願意找死,就怨不了我了!」 月牙泉臉龐發青,旁徨不定的握著拳。莫非她賭輸了?這男人終究不如所想的迷戀她…… 他對她所有的愛恨情仇,一如她長久以來的認定,根本不值一提,全是他的自尊心作祟,除了豪奪外,對於威情,他連一絲也沒有投入? 瞧著他越來越陰驚恐怖的表情,她由腳底寒涼上頭頂,她賭的是自己的命,這條命當真得毀在這混賬男人手上了…… 卞無晨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不停敲打著牆面,拿刀割自己的肉,做足了所有折磨自己的事,可就是沒在那陶盆上點火。 月牙泉內心大受震撼的瞧著他仿佛在地獄裡翻滾,他的痛楚,她能深切感受,他的煎熬,她能清楚看見,淚花隱在眼角閃爍,心窩激動得跟著滴血。 從沒想過他有可能會為她如此堅忍,縱然痛不欲生,縱然腦袋已教毒物侵蝕得意識不清,他還是記得她在身邊,不能殘害她! 她以為自己對他很能夠鐵石心腸的,直到這一刻,她發覺,心中一直隱藏得很好的柔軟地帶,露出了棱角,顯出了脆弱。 她開始感到害怕、不舍,她甚至……甚至……莫名的高興! 這個一點也不討喜的男人讓她想放聲大笑,她不該在這時候笑的,但,她忍不住啊! 這男人盡可能的傷害自己,也不願意點上那能夠暫時解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火苗,這證明他心中有她,而且分量之重,連毒物也壓不垮他的意志。 原來他的迷戀不是口號,他的佔有不是高傲,他是玩真的,只是愚蠢的用錯了方法追求她! 這跟他的妖野性情有著極大的關係,他的桀驚異于常人,脾氣冷熱不定,心緒更是難以捉摸,這才會讓她以為,他是個有口無心之人。 錯了,她大錯特錯,錯得離譜,錯得讓她又笑又流淚。 「你……身子哪裡不適嗎?莫非空中的餘味也傷了你?」她身子突然被他緊抱住。 她一頓,「沒有,那味道早散去了,我沒有再吸到任何毒物。」她哽聲說。 卞無晨灰敗的臉龐明顯放鬆下來,「沒有就好——可是你為什麼在抖?是不是我在意識不清情況下傷了你?」他緊張的再問。 天啊,她又想笑了,可是這時候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你沒傷到我,一點也沒有。」 「真的?」他扳過她的身子,檢查起來。 月牙泉靜靜地站著,任那看起來形銷骨立、淒慘無比的男人翻掀她的衣袖,神情嚴肅的檢查她的身子。她唇畔不由得再度泛起笑,輕輕的抽回手,傾身在他臉上啄了一下,他一愣,呆呆的望著她。 「你一定要恢復,不能死,除非你不想娶我了。」她對著他眼波流轉的說,豔容誘人。 他更訝然了。這女人剛才說了什麼? 她嫣然一笑,「你傻了嗎?」她推了推發愣的他。 「……傻的人是你才對。」良久後他才啞聲說。 這女人的所作所為只說明了一件事,她接受他了,在他對她強取豪奪、狠心重鞭、恣意逼婚的惡行下,她還肯拿命跟他玩……熱淚驀地湧進眼中,迷蒙了他的視線。 他終於征服這女人的心了! 可惜卻是在著了小人的道之後才得到,現在的他如同行屍定肉,只等著熬不下去時,自盡了斷,可她卻要他活下,活下嗎……活著比死還痛苦……他能承諾得了她嗎? 陰森的眸子斂進了冷氣。「我……」 「我明瞭活下對你來說才是困難之事,但是你若捨得下我,就儘管去吧,可你也知道,我聲名狼籍、喪行敗德的事做得得心應手,你一死,我若不幸又有孕了,帶著孩子與男人胡來,這你也管不著——」 「住口!」 她沒將他的鐵黑臉色看在眼裡,繼續又揚風點火的說:「我打算至少嫁十任丈夫,讓肚裡的娃兒多叫幾個人爹,那以後靠山也多,隨他怎麼闖蕩江湖,都有人幫他出頭,我那些丈夫死後遺產堆積起來鐵定也不少,這孩子有你的家產再加上十個爹的遺產,將來肯定暴富天下,一輩子不需愁——」 「還不住口嗎?」卞無晨消瘦的臉龐上滿是肅殺的黑沉之色,神情殘暴、眼珠渾濁,就連眉心的紅寶石看上去都好似黧黑了。 面對著被自己刻意點燃起來的可怕怒火,月牙泉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她竟忘了在捋虎鬚之前,先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他儘管身虛體弱,但是發起怒來卻驚天動地的嚇人,只看他惱怒地將她逼向牆邊,高舉她的雙手扣在牆上,她乖順地沒有反抗,因為她可是聰明的理解「抗拒者從嚴」的道理。 但當狂暴的面容欺向她時,再問她是否後悔激怒他,在此時此刻好像真有那麼一點…… 他會不會在抓狂之下真的宰了她呀?她眼神閃著不安,思索著該怎麼逃生? 身子才嘗試著輕輕掙扎一下,接著她的嘴唇已牢牢的被他覆住,霸道輾轉的汲取她口裡的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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