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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喃笑。“我沒說錯吧?我是尋常人,你顯然不是,而你對我好,我也擔心高攀了,那日你諷刺我,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指責我不是真心與你來往,當時我反駁不了,因為那句淡如水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聽著,古牧耘不住皺眉。“你想說什麼?”

  她微微笑開。“我想說,我想做的是你一般般的朋友,對你的事少聞、少問、少言,只與你談風花雪月,聊詩詞歌賦,閒時一起習字寫文,高興時一起笑,生氣時一起罵人,開心時一起騎馬,傷心時互相安慰,得意時互相祝福,不涉及隱私、不猜測彼此,這對你我來說,才是唯一可以真正成為朋友的方法。”

  一聽完,他的眼睛直視著她,卻一句話也沒說。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怯怯地望向他。“可以嗎?還是朋友嗎?做我說的那種朋友?”

  他的目光閃動出異樣的神采來,良久,他終於徐徐點頭。“還是朋友,就做你說的那種朋友,一般般的朋友……”

  大街上,一頂精緻的轎子被人當街攔下。

  出乎意料的,是傅挽聲展開手臂擋在轎子前。

  “膽大的傢伙,還不讓開!”張勞怒不可遏的上前斥喝。

  傅挽聲充耳不聞,只是對著轎子裡的人道:“延秀,我來接你了,出來吧。”

  坐在轎子裡的柳延秀吃了一驚,這才曉得外頭攔轎的是傅挽聲。

  他怎麼知道她坐在轎子裡的?

  聞聲,她趕緊要出轎,只是身子才動,手腕就教人拉住了。

  “不讓我送你回去了嗎?”古牧耘語氣有些壓抑的問。

  兩人吃完面、離開酒館後,古牧耘堅持送她回柳家小宅檢視漏水的情形,她推辭不了,只好坐上他的轎子,卻想不到,行經半路竟然會遇到傅挽聲來攔轎。

  她歉意的朝他搖搖手。“不了,挽聲來了,他送我過去就行了。”

  他聽了神情微黯。“但你答應讓我送的。”他執拗起來。

  “這個……可是挽聲他……”

  “我知道了,你怕他生氣?”他悶哼道。

  她為難的皺眉。“別不講理了,我不是怕他生氣,只是不想他誤會。”

  “誤會?”

  露出尷尬的神情,她的臉色也散發出不太自然的酡紅。“嗯……不過沒什麼,你不用想太多,我現在不去就沒事了,你、你放手吧。”她盯著他還緊抓著自己的手。

  聞言,他咪起眼,好一會才將手鬆開。“你很喜歡他,所以不想他誤會?”他明白這“誤會”的含意。

  她的臉更紅了,唇角淺淺揚起一抹難為情的笑。“我與他認識五年了……”她欲語還休的這句話代表了一切。

  她是喜歡傅挽聲的,且這份情己有五年之久,不過她總是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承認,就連古牧耘之前問起,她也不願多談。

  看著她,古牧耘的心裡瞬間有種墜落感,拉著他直往內心的幽暗處沖。

  簡單的一句話就劃分出她跟他及傅挽聲之間的不同之處,他是她的朋友,而傅挽聲是她的情人——

  “延秀!”轎外的傅挽聲再度揚聲催促。

  嬌容滿是不安,她著急的說:“下次再讓你送,我先走了。”在伸手拉開轎簾前,她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他熱切的一笑,“之前不是說過要一起習字嗎,等你手傷好,回到書院,我們就同桌習字。”

  他跟著展顏。“好,等傷一好,我立刻就去找你。”

  “嗯。”

  看著她終究掀開轎簾離去,古牧耘不免失落。

  她下轎後,他見到滿臉怒氣的傅挽聲立刻將她的手拉住,那交握的雙手,宣告了所有權,那象微她將屬於傅挽聲。

  她,屬於那人的,屬於別人的……

  笑容逐漸消逝在他的唇邊,因為當她隨著傅挽聲走遠後,遺留在他轎內的就只剩下靜默的氛圍……

  柳延秀讓傅挽聲一路拉著走,直到冷僻的巷弄才停下。

  她忍不住揉揉被他扣緊而發疼的手腕。“挽聲,你怎麼了?”

  傅挽聲周身仍充滿怒氣,但見到她的手腕紅了一圈,卻又心疼不已,感到懊悔,自責不該對她使這麼大的力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硬邦邦的道歉。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指你為什麼這麼無禮的攔轎?”她無奈的問。

  才壓下的怒氣,因為這話馬上又高漲。“無禮?要不是我在街上碰見紅紅,她生氣的告訴找,說你教那姓古的人綁了去,我怎會因為怕你遇到不測,而焦急的去攔轎帶你離開!”

  原來是紅紅告訴他,她與古牧耘見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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