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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嗯,別殺我。”她心臟狂跳,提心吊膽了一晚,想著這人今晚的出現意欲為何?可惜她看著對方的表情,卻怎麼也猜不透,他笑著,但笑意不達眼底,一雙眼諱莫如深,靜視了她一會後,轉身朝自己手下道:“把人帶走!”今晚,他不想再看見傅挽聲。

  “慢著!”她再次慌張的上前攔阻。

  “你不讓人扛他回去,難道讓他睡在這裡?”他睨她。

  她一怔,沒錯,自己萬不可能留挽聲過夜,這准會毀她名節,難道他想幫她解決麻煩?

  “你真是讓人送他回去?”

  “不然,你以為我想殺他?”他己揮手讓人帶走傅挽聲,就連柳如遇也被人攙扶!

  她語塞。:老實說,她確實這麼認為,就連現在看著人被帶走,她仍極為不放心。

  “你想的沒錯,憑這小子對我一晚的無禮,就算我不想動手,勞叔大概也看不下去,很想殺他吧。”

  心一驚,她轉身看張勞己不在屋裡,驚愕的轉身就要追出去救人。

  就在她要奔出去前,他又道:“哼!不用追了,那小子死不了,我沒指示,勞叔還不會動人。”

  頓下驚慌的腳步,幾道深呼吸後,柳延秀才忍著怒氣、肅著面容,回身看他。

  “說吧,你到底想要如何?不如說清楚,不用這樣戲弄我!”

  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麼,若說要殺她,今晚他根本不必親自到,光派個張勞就能要她的小命,若說有意放過她,得知她沒對他人提起下午的事後,就該立刻走入,沒必要耐著性子陪她爹喝了一晚的酒,這會又拿挽聲的性命開她玩笑,他這樣,讓她的耐性都被磨光了。

  當她問出話來,他反倒一語不發,直瞅著她,瞅得她打心底發毛。

  “喂,你倒是說話,想怎麼樣,一次說明白!”她催個答案。

  “我正在想,不能給找一點時間嗎?”

  “正、正在想?想要不要殺我是不是?”她連聲音都顫了。

  銳利的黑眸直視著她,然後他緩緩的點頭。

  她呼吸一窒。那自己還能催嗎?這答案會不會催得越急,自己死得越快?

  他那模樣就像在決是該不該捏死一隻不小心由他面前爬過的螞蟻一般。

  “這個……你剛才不是才說已經當我是朋友了嗎?”她試探的問,儘量不理會自己的心虛。

  “我們可能成為朋友嗎?”他反問,,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

  “呃……”她心想,他該不會因為自己之前的態度,所以生氣了吧?

  “你為什麼認為我需要朋友?”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知道自己的回答很重要,柳延秀認真思考了一下才脫口說:“因為……因為你……看起來很孤單。”

  她猜想越是孤單的人越重視別人對自己的感覺,所以古牧耘之前才會這麼難過,雖然她不知道實際發生了什麼事,但能隱約猜出應該是被重視的人所不信任,因而憤怒。

  聞言,他微愕。“孤單?”

  “沒錯,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有這種感覺,你好像總是一個人,你身邊沒有伴,你很不會跟人相處,你很陰霾,你也很寂寞,你覺得無趣,你總是……”隨看她每說一句,他的臉龐就變色一回,說到後頭,她的聲音不得不自動消失了。

  “還有什麼,怎麼不說了?”古牧耘的聲音繃得跟石子一樣硬。

  “還有……還有……你很……”這氣氛教她如何說得下去?

  “說!”他暴怒握拳,沉聲大喝。

  嚇了一跳,她害怕的緊緊閉上眼睛。“因為你討厭人家在背後議論你,所以你總是先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基本上,你、你是個膽小鬼,明明是自己先預設立場,拒絕別人靠近的,才會變成沒有人愛也不敢愛人的膽小鬼!”她一口氣由嘴巴迸出不敢說的話。

  說完後,四周久久無聲,半晌,柳延秀偷偷睜開眼睛,往古牧耘瞧,先看見他的拳頭,那關節全捏白了,再屏息往他臉上移去,他的雙眼正直瞪著她,那樣子像是,她求仁得仁,該死了!

  她驚嚇的趕緊再閉上眼睛,心想這回她死定,死定了!

  接著,四周還是靜悄悄的,但她很害怕、很後悔,她不該在受驚下說出那些話,這應該很傷人……

  他若下定決心要殺她,也是她自找的!

  思及此,柳延秀的身子開始顫抖,隨著四周持續的靜默,她越抖越厲害,直到有人拍了她的肩——

  “柳姑娘!”

  “啊!”她嚇得睜開眼跳了起來,才發現眼前的人已經換成張勞。

  張勞?怎麼會是這位總管?古牧耘呢?怎不見他了?心有疑問,她扭頭四處張望。

  “公子先回去了。”張勞面無表情的告知。

  “回……回去了?”他不殺她了?

  “嗯。”張勞的眼神變得幽深,陰驚的雙眸毫無掩飾的打量她。

  呼吸一頓,柳延秀抖著聲問:“莫非、莫非他讓你留下……留下來殺……”殺她?

  她驚恐的捂住嘴,雙腿顫抖著想要逃,但心想外面肯定都是張勞的爪牙,她能逃哪去?就算大聲對她爹喊叫,但他已爛醉如泥,如何救她?就算未醉,求救于爹,也只是多害一命枉死……思及此,她冷汗直落,也只能僵直的站在張勞面前等死。

  她不逃、不求救了,隨他去吧!

  “要殺就殺。”她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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