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帝王攻心計 | 上頁 下頁


  跟傅挽聲道別後,柳延秀在回到夫子閣前,見到兩名陌生人迎面走來,奇怪的是,這兩人穿著的樣式雖然像奴僕,但布的質料卻明顯比一般小富人家所穿的要好上一倍不止,且這兩人面容沉肅,見到她走來,竟是粗魯的將她趕至一旁。

  “別擋道,公子就要到了,閒雜人等讓開!”其中一人對她喝。

  她被推得踉蹌了一下,差點摔跤,不由得冒起肝火。“喂,你們是什麼人——”正要質問他們的來歷,她後方立刻又起了騷動,再有兩個人前來報訊,打斷了她的話。

  “留意,公子將至!”

  柳延秀收了口,蹙起眉,站到了小道旁。這是哪來的大人物,需要人層層戒護通報?

  不一會,她見到她爹也親自由夫子閣裡走出來了。難不成來的人就是爹新收的門生?

  柳如遇剛步出夫子閣就瞧見被驅趕到偏處的她,馬上板著臉叫喚,“我要丫頭去喚人,你怎麼拖到現在才回來?既然回來了,躲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爹,我不是躲,是教人趕的!”她刻意瞄了一下那些家僕打扮的漢子們後,不高興的告狀。

  愣了愣,柳如遇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才朝那群人道:“此人是小女,請麻煩讓她過來可好?”

  話說,柳如遇這人是有些書生傲氣的,說話舉止從不向人顯弱,這會的語氣居然是出乎意料的誠懇請托,這讓柳延秀有些吃驚。

  其中一人立刻笑說:“原來是柳夫子的千金,多有得罪,還請夫子見諒。”那人回頭朝柳延秀比了個請的手勢,將她領到柳如遇身旁。

  “不知姑娘身分,請勿見怪!”

  柳延秀看這人對她也變得極為客氣,雖然臉上的笑意總不見真誠,但在這種情況下,縱使她有不愉快也不好發脾氣,只得點頭表示不介意,轉頭就想立刻向她爹問清楚狀況。

  這場面哪裡像是學生來求教的,反倒像是京裡某大官來考察了!“爹,這個人——”

  “公子到了!”有人高喊。

  柳延秀的話再次被打斷,她轉身望向門口,先瞧見出現了約七、八個穿著同樣衣飾的大漢,接著,在這群大漢後方來了一頂轎子,轎子並不特別華麗,但明眼人都瞧得出,那是由頂級梨木所打造,不是一般人家坐得起。

  照理,在書院內是禁止乘轎或騎馬的,更遑論將轎子公然抬至夫子閣前,這不僅有違書院規矩,也形同藐視師尊,可柳如遇的臉上不僅不見怒容,他甚至快步趕上前,親自迎轎。

  轎子停妥後,裡頭的人並未馬上下轎,而是讓立於轎側的中年男子先環顧周遭一遍。帶有審查意味的視線在掠過柳如遇後,瞧見了柳延秀,中年男子的雙眉立刻皺起,目光改投向方才與柳延秀說話的人,那人朝他頷首,示意無害後,他才再度審視了她一眼,這一眼讓柳延秀有背脊微涼的感覺。

  中年男子收回犀利的眼神後,這才躬身朝轎裡的人道:“公子,咱們到了,柳夫子親自來接您了。”他的語氣極為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嗯。”轎內發出一道淡淡的回應。

  中年男子立即小心翼翼的撥開轎簾,接著一名約莫二十歲的年輕公子由轎內現身。

  這人的五官深刻俊美,衣衫考究,頂上黑髮用銀絲織的繡金緞帶乾淨地束起,身著的白袍亦同樣織銀繡金,華貴不可言,讓此人更顯出類拔萃。

  他站在轎前,面色冷峻,瞳孔沉黑,眼底你佛從不曾有過任何感情,全身上下籠罩在一股疏離孤寒中。在這初夏的午後,卻讓人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而這人叫做古牧耘,這是柳延秀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

  河岸邊,垂柳依依,書院內傳來清朗讀書聲與淡淡墨香。

  在柳樹蔭下,石椅上,一對璧人並肩而坐。

  “那人仍是這麼目中無人嗎?”傅挽聲問。

  柳延秀蹙了蹙眉。“其實……我也說不明白,那人到底是目中無人,還是天生寡言。”

  古牧耘每日勤學,日日來見她爹,倒不曾有一日倦怠,但此人冰冷至極,這一個月來,她甚至不曾見他笑過,就連對話也不出三句,她爹更是除了授字外不曾與他攀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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