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春蠶淚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幫?”她忍不住笑了。“幫”是正面用語,李霏用這字眼太不切合,她該用“逼”字才對。她諷問:“你怎麼『幫』我?”

  李霏忽然瞧向自個兒的侍女,那丫頭瞧了瞧某處後,馬上朝主子點頭眨眼。

  接著,侍女將她由地上拉起,李霏抓過她手臂,朝她發出一陣陰笑後說:“想知道我怎麼幫的嗎?瞧好了,我是這麼幫的——啊,放手,你放手,你想做什麼?!啊——”

  撲通一聲,李霏莫名其妙的摔進一旁的水池裡,但在摔入前的一瞬,似乎驚鴻瞥見什麼,瞳孔驀然收縮了下。

  她給李霏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得目瞪口呆,還不如何反應時,李霏的侍女已經放聲大叫。

  “你這女人好狠毒,竟敢謀害郡主——來人啊,救命啊,郡主不會泅水,救命啊——”

  再下一刻,一道身影奔來,迅速跳入水中,三兩下將溺水的人撈起。

  離開水池後,李霏贏弱的睜開眼睛,瞧見救自個兒的是秦藏竹後,登時兩眼掉出眼淚,抱著他,滿臉的驚嚇。

  “郡主受驚了,二爺得給個交代!”侍女替哭得驚恐萬分的主子道。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不由得斂下面容問。

  “您都親眼見到了,這還要問嗎?是這女人動手推郡主下水的!”侍女指控她說。

  他瞧了眼還呆滯一旁的她。“她不會這樣做。”他斷然回道。

  她聽了這話後回神,不禁感動了。還是這男人懂她!可說實在的,李霏這招實在是老招,小說裡這種陷害主角的戲碼常演,心機深點的就不該用這招,吃力不討好,反成笑柄,更何況,秦老二這麼精明,這種伎倆他哪瞧不出來,這李霏,想來也不是挺聰明的人物。

  不只那婢女氣結,借機抱著秦藏竹不放的李霏面容更是陰怒。“二爺認為我說謊?”

  “我不認為郡主說謊,可也許你受到驚嚇太過,記錯了。”他冷淡的說。

  李霏若氣血差些,或許就吐血了。“二爺,我是有證據她要謀害我的。”她寒聲指控。

  證據?劇情還有意外發展?她挑高了秀眉,忍不住問:“你有什麼證據說我要殺你?”

  “我的證據只能給二爺一個人看,二爺抱我進屋子裡,我便拿出證據來。”李霏表現得更孱弱的偎進他懷裡。

  什麼?要他抱她進屋獨處?!嚇,她蘇菱可不是寬厚的人,這會是見她剛落水,所以男人借她抱抱也就算了,可這女人若想得寸進尺的話,那可不成!

  “我可不同意,要嘛當場拿出證據,為何只能給二爺看?我覺得有問題,秦老二,你可別答應,我會生氣的!”她擺明警告他,她吃醋了。

  秦藏竹抿笑。自個兒女人是個醋桶,這點他當然清楚,可不會捅這馬蜂窩的!

  這就點頭道:“我不會同意。”

  “二爺,你不瞧我的證據會後悔的,那是……”李霏附耳對他說了些話。

  他神色驟然一變,接著竟忘記剛才說過的話,抱著郡主便往朝陽樓快步而去。

  見了他的動作,她登時杏眼圓瞪,怒氣填胸。這搞什麼?真敢當著她的面琵琶別抱?!

  秋兒站在小姐的屋子前,見秦藏竹來到,馬上焦急的上前暗示他,屋裡狀況不佳,讓他自個兒小心。

  今兒個下午她忙著打掃屋子,沒空陪小姐閑晃,聽說她遇見元寧郡主,那郡主還發生了意外,小姐獨自回來後,氣呼呼地,差點沒將屋子給拆頂了。

  他嚴肅的頷首,自是曉得這女人的性子,這會醋性大發,哪能善了。

  他才推開門板,一顆枕頭就由裡頭扔了出來,砸在他身上。“有種移情別戀就有種別來找我,老娘不見你!”

  他鐵青著臉,秋兒更是同情的瞧著他。

  見他踢開落地的枕頭,還是舉步往裡頭走。

  “誰讓你進來的,你去找李霏!”她抄起另一顆枕頭就要砸出去,可見到他沉肅的神色,她動作頓了下,枕頭終究沒有扔出去,將枕頭丟回床上,轉身生氣的望著他,“都帶人家進屋了,這會還來找我做什麼?”口氣酸到不行,但至少沒那麼火爆了。

  他只站在原處未動,並不像往常一樣,在她鬧氣後,刻意親近的哄她。“我是來問你,郡主真是你推入池的?”

  她一愕。他竟會這樣問她?難道他真信了李霏那爛透的演技與說詞?“你沒那麼笨吧,你怎麼——”

  他的目光卻沉痛起來。“你不該對郡主做出這種事的,就算爭風吃醋,也不該這麼做,我真對你太失望了!”

  她錯愕不已。沒聽錯吧,他居然對她說這種話?!她不由得怒氣衝天。“我才對你太失望,你竟然以為我會對那女人做出這麼無聊的舉動?”

  他臉色依然沉得驚人。“事實勝於雄辯,德行在於己,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做錯就要認錯,你平日太過任性妄為,該好好反省!”

  這是兩人在一起以來,他第一次對她說出這種教訓人的話,而這還不是因為她真的做了什麼錯事,她完全被汙陷了。

  她怒極。“那李霏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她拿出什麼證據證明說我謀害她?”

  “這些信是你撕的?”他取出一迭被撕毀的信件。

  她一愣。“是我撕的,咱們都在一起一年多年了,可李霏還不時給你送信,我氣不過——”

  “氣不過就將之毀去,這是私人信件,連基本禮貌都不顧,你這醋勁太荒唐,令人不敢領教!”

  這點她被訓得無話可說,自個兒確實是小家子氣了點,可他從不在乎這些的,今兒個為何突然就拿出來說她了?!“這算是我想謀害李霏的證據嗎?”

  儘管自個兒不該小心眼的毀人書信,可這與她推人下池有何關連?

  “女人誡妒,可你的善妒已到了會危害人的地步,你可知傷害皇族罪可論死,這次郡主大度,可以不計較,但她表明下回絕不會輕易再饒過你,而你也自個兒好自為之吧!”他語畢即拂袖而去。

  她則傻楞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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