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永遠愛我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沒有,這是真的,」金白利不太情願地說著,她真希望能換個話題。「我父親對蘇格蘭人成見很深。」

  梅根皺了皺眉:「那是因為你們太靠邊境了吧?邊境上暴力傳聞倒是很多。經你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了幾位朋友,他們的家人也有你父親那種偏見。儘管現在年輕的一代情況有所好轉,可世代延續下來的敵意畢竟不是那麼輕易就消除的……」

  「不是那麼回事,」金白利打斷了梅根的話。」我父親是出於個人的恩怨。他把積怨波及到了所有蘇格蘭人的身上。」

  「個人恩怨?」梅根重複了一句。「那你不會跟他的看法一樣吧?」

  「當然不會,我和他幾乎從來不會在任何問題上達成一致。對於這種小心眼的偏見,我當然更難苛同了。」

  梅根松了口氣:「我真高興你這麼說。當然,婚姻大事總要得到父親的同意才是。」

  「是啊,否則我就要面對很多流言蜚語了。」

  「這話怎麼說?」梅根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金白利無奈地歎了口氣:「要是我違背了他的意願而同一個蘇格蘭人結婚,那毫無疑問,他就會剝奪我的繼承權。那自然就為那些長舌婦們提供了閒話的素材了。」

  「不至於吧?他可是你父親啊。」

  「他完全做得出來。他這人很專制,要別人不折不扣地執行他的命令,他才舒服。」

  「這太不公平了!簡直讓人難以想像。可是,如果你真的愛上了一個蘇格蘭人,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呢?當然,不是麥格列高,」梅根看看金白利,趕忙補上一句。「如果你和另外的蘇格蘭人相遇,他又對你一往情深怎麼辦?」

  「那就另當別論了。」

  「真的嗎?」

  「真的。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去討好我的父親,他也是。我們互不相干。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想我寧可面對流言蜚語。」

  「太好了——我是說,嗯,流言蜚語固然可怕,可它也不會把一個人徹底打垮。即使是英國女子也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因為蘇格蘭人同樣是她可愛的臣民。你那位固執的父親真該受到譴貴!如果有人會受到冷落的話,那只會是你父親。你會——啊——嗯……

  「得到同情?」

  梅根顯得有點激動,同時也有些不安:「嗨——不是……」

  金白利笑著拍了一下梅根的手臂。「好了。我們別再討論下去了好嗎?因為我根本無意去嫁一個蘇格蘭人。」

  梅根又歎了口氣。「當然。不過我真的想像不出你父親是個什麼樣子。我父親可疼我了,他對我是有求必應——當然只有一次倒外,那是我讓他解雇德夫林的時候。她只有那次沒答應我。」

  「解雇公爵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梅根開心地笑了。「啊,這說起來可就話長了。親愛的,時候不早了,咱們另找時間再談吧。我得回去了,否則德夫林又要派大隊人馬來找我了。」她彎下腰選了一支玫瑰花,又說:「對了,你是究竟來這兒幹什麼呢?」

  金白利在心裡呻吟了一聲。現在撒謊已沒什麼意義了。公爵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那段小插曲,因為整個府邸都譁然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想一個人靜一下,可是到處都有人。上床睡覺吧,又一點睡意也沒有。」

  梅根會意地笑了,她挽著金白利一起沿著過道向門口走去。「我有時也會像你這樣。不過就你的情況而言,你得明白,流言蜚語傷不了你,只會對你有利。它會讓所有的男士知道你多受人歡迎。」

  金白利無心爭辯,茫然地說:「只是受牽連的男士似乎還不能正確面對這件事。」

  梅根笑著說:「我敢十拿九穩地告訴你,拉克倫在離這兒最近的小酒店裡喝醉了,至於坎斯托先生嘛,他一整天都跟他的律師呆在一起。他決定通過法庭來擺平這件事。」

  「什麼?」

  「噢,別擔心,不會給那些愛嚼舌頭的人落下話柄的。德夫林已經對坎斯托先生說明了利害關係,勸他不要把事情搞糟。坎斯托先生怎麼說呢?他一直撅著嘴不太樂意。當然用「噘著嘴」這個詞來形容他不大合適,但可以說明他對這件事的反應。」

  金白利怎麼也想像不出霍華德這樣一位極有男子氣,而且極愛運動的男人噘著嘴是什麼樣子。「他是不是打算回去了呢?」她問。

  「不,明天他肯定會回來的。還記得嗎?我們明天早晨要去捕狐狸,他一定不肯錯過這項活動的。」

  金白利不喜歡捕獵,但以前她參加類似活動時也沒過多考慮。可這次不同,狐狸那麼可愛,她不忍心看著它們慘遭捕獲。

  「你想回去休息了嗎?」到溫室門口了,梅根問了一句。

  「呆會兒。」

  梅根點了點頭,又回頭掃視了一遍屋子。「我看在這兒舉辦一次野餐倒是不錯。對,這是個好主意。」

  梅根手裡捏著那支帶刺的玫瑰滿意地走了。金白利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她在想當女主人真是不易,要絞盡腦汁讓客人們都玩得開心,也真夠費神的。

  看來梅根這個公爵夫人確實做得不錯。金白利有點打心底裡佩服梅根了。在這兒舉行野餐,真是再好不過了。這兒雖說空氣濕度大了點,可到處散發著花的芳香,讓人心曠神怡。是的,如果有人想在寒冬臘月舉行野餐,那麼溫室不失為一個好地方,而且謝靈·克羅斯的溫室非常大。哦,那活動一定會很有趣,而且……

  金白利突然想起了拉克倫。他喝醉了,是真的嗎?好,她由衷希望他明天早晨起床時感到頭痛。活該,也該讓那可惡的傢伙受點罪!

  牆上傳來了幾聲敲擊聲,接著有人問:「金白,你醒著嗎?」

  金白利睜大眼睛躺在床上,她詫異極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拉克倫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弄出的聲音。從倫敦回來後的幾個星期裡,他安靜極了,金白利一度都認為他一定是搬到其它地方去了。

  上帝呀,都幾點了?金白利往窗外望去,可厚厚的窗簾關得平平實實的,她根本看不到外面,所以也判斷不出到底幾點了。她躺在床上,慢慢回想起來自己昨晚失眠了,眼見時間一點點流走,她卻依然清醒百醒的。午夜過去了,她還是無法入睡,氣得她用力拼命敲打著枕頭……

  「金白?」

  金白利一腳把被子蹬開,猛地翻身跳起來跪在床上,使勁敲著牆,大聲吼道,「安靜點,你瘋了嗎?你知道都幾點了?」

  「我……快要……死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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