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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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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而言,我現在並沒有這種目的。我所知道的,便是我要讓你痛苦。」 「你就沒有別的意思?不,別告訴我。你口中再講出一個字,說不定又要鬧出笑話來。我們可是有幸避免了一次。我真他媽的想爛醉一回。」 他離她而去。照她的脾氣,她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她可以大聲講些什麼,將他叫回來。但是,她沒有那麼做。少數的人正關注地看著她,很可能想瞭解她那驚愣得發呆的原因。 哦,她顯然相當優秀地控制住了感情。她估計她本該首先告訴他,說她愛他,隨後再提到孩子的事。她不希望他聽到孩子的事時,那般氣惱。 她走了出來,去找她父親與蒂法尼,她需要他們的支持,因為那天晚會還沒有結束。她仍舊要告訴德夫林,將她該講的話講完,不管他是否想聽。但是,她得先讓他冷靜些。 然而,出了那事後,她再也沒有見著他。他甚至沒出來收尾,送客人離去。最少有一半賓客紛紛離去,他們中有些人住在本地,或者僅有兒小時路程,或者有些人渴望趕回倫敦。剩下的人可能要在第二天才從容道別,他們希望作為賓客留下來,多住些時辰。 在梅根可以抽身之時,已經接近拂曉了。她懷著僥倖的心情,希望德夫林早些時候也能像她一樣。所以,她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先去檢查他的房間。有必要到他的居住區域去看看,因為他沒有開燈,門也敞開著,她看到一縷微弱的光線。物體在這種光線的作用下,反而顯得更暗,留下大片陰影。 她終於看清他躺在床上,一大團被子幾乎遮住了他整個腦袋。她坐在他身邊,拉下被子,看見他正倦曲著身子睡著,頭轉向一邊,手臂抱著枕頭。 他光著脊背。她有一種衝動,爬進他的被窩與他共眠,等到時間成熟時,再將應該講的話說與他聽。這樣做或許會再度推遲時間,反正時間已經一推再推了。 她溫柔地搖著他的肩膀:「德夫林?」他咕哦著。她搖得重了些:「德夫林?」 他的頭往後靠,轉過來,從眼睛縫裡見到了她。這時,他原來抱著的枕頭掉了下來:「什麼?」 「你醒啦?」 「沒有。」 那話聽起來有些像他平時的滑稽說法,所以她投入地說: 「你並沒有給我機會,讓我告訴你我內心中最重要的話。我知道其它方面已經讓你很生氣,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是為了你才要說出這一切,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激動,話卡在喉嚨裡講不出來。她的手好一陣都在撫摸他的厚背,隨後再愛憐地將他前額的頭髮抹到臉後。 難以置信,德夫林明顯不相信,但是他沒有打斷話頭。甚至在舞會上也是如此,儘管那晚他將舞會攪得亂成一團。他最終還是穿上正式的黑色禮服,輕快地出現在人前。 她更喜歡梳順他的頭髮,某種程度上軟化了他殭硬的態度,最少在他開口講話之前是這樣的。 她終於可以講出話來了,這些話可以說是湧出來的:「我愛你,安布羅斯·德夫林·聖·詹姆斯。」她屏住呼吸等待著,然而他一聲不吭,這就令她的聲音中滲雜著一些尖銳:「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他急忙醒來,「什麼?」 「你說,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現在讓我獨自呆呆,梅根。我喝得大多了,需要睡覺。」 她跌坐回去,難以相信事實。好啦,當她最終將心裡話講出來時,她再也想像不出他可能要說什麼。現在她明白了。 梅根醒來後一小時,大約第二天下午三點左右,她走出房屋,帶著一個裝著衣物的小包。如果她先吃東西或者打好包裡,時間可能來不及了。她沒有要馬車,自己走向馬廄。但是在那兒,她也沒有叫備馬。 總之,她當時沒有離開,儘管她肯定路過下人的住所。沒有,她正自言自語他講著話,非常大聲地獨白。當然德夫林不敢掉以輕心。他果然相當關注,甚至在她走在通往馬廄的路上時,他便獲知此事。 當她到達的時候,她根本沒理會馬夫。他們看到她的表情以及包袱後,猶猶豫豫地問她要什麼。他們跟著她,從一問屋跟到另一間屋,她在尋找她要找的東西。但是,她最後失望了,她什麼也沒有看到,在這之前沒有像德夫林早年在他家的馬廄中一樣,有放床的痕跡。這兒有許多的馬夫,他們有著各自的房間,自己的領地。當然,去那裡睡覺也沒有問題。她心裡又開始對話。 我注意到路上有一堆絕妙的草堆。 你認為我不能加以利用嗎?他能,所以我也能。 我讓你回去,記住了嗎,所以,我不想聽到說我正在自欺欺人。 她往回走,去察看那草堆,將衣物包放在角落中,連踢帶扔,將它丟到離草堆約有一臂遠的地方,直到她在草堆中鋪出一張床為止,最少在她眼中是張合適的床。她一直站在她的得意傑作之中,這時德夫林來了,他大聲地宣告了他的到來。他沖著那些笨拙的馬夫們高聲叫著,讓他們離開馬廄,全部走開。 梅根挺了挺胸,踢開眼前的阻擋物,轉過身面對著他的丈夫。她希望他變得怒不可遏。他可能那樣,但是他此時一身公爵的打扮,所以她真的講不出話來。 她張開嘴,但是他卻將她堵了回去。「你認為你想在這兒搞什麼鬼,梅根?」 她的下頜形成最倔強的角度:「我搬來馬廄住。」 他早注意到草堆角的衣物包,也瞭解到此事,但是他趕來這兒並不想聽到這些:「你這是為什麼?」 「你聽我說,我將留在這兒,一直到我的養馬人回來為止。」 她顯得如此之反叛,他毫不懷疑她的目的。他想像不出她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他那受到威脅的憤怒被逼了回去。她不能離開他,因為他不想讓她走。 他好一陣尷尬,隨後謹慎說:「我想你也不能忍受他。」 「你想錯了,」她反駁說。 「不存在這個人。」他甚至更加小心地解釋說,唯恐造成她的誤解。 「他是存在的,」她堅持說,「你不過是將他深深地埋在你那公爵的傲氣之中。但是我警告你,公爵大人。如果我得不到你的愛,我最少希望德夫林·傑弗裡能夠回來。我要留在這兒,直到我得到他為止。」 他驚得倒吸涼氣。「你是告訴我說,你想要我愛你?」 「如果那問題算不上愚不可及,」說著,她對他的遲鈍大光其火,「我經歷了好幾個星期的痛苦,才告訴你我愛你,你是否認為我僅僅是因為喜歡痛苦嗎?很好,所以你沒有任何興趣。我就住在這兒,直至等到德夫林·傑弗裡回來。」 像這般發脾氣,反而激得他脾氣失控:「你搞什麼鬼?如果你想談論痛苦……」 「我不想。」 「那麼,讓我們談談你的『興趣』。如果你準備告訴我你愛我,我可能非常有興趣。所以,如果你想這麼說,為什麼不說呢。」 「我說了。」 「你沒有!如果我聽到那話,我決不可能忘記。」 「你聽到了,你這卑鄙的傢伙。昨天晚上,在你床前。別打算再想否認,告訴我……」 「梅根,」他打斷話頭,努力表現出某些耐心,哪怕是一小點:「我昨晚喝了一瓶,便去睡了,你沒有說吧!」 她停了一會兒:「你真的不記得我去過你的臥室?」 「不記得。你去過嗎?」 「是的。」 「那麼,請你重複一下你要告訴我的?而我又沒聽到的話,你不會介意吧?」 聽到他那溫和的話語時,她的眼睛懷疑地眯了起來:「不,我想我不會再說一遍。」 他大為光火,大步跨來,走路時將草料踢得四處橫飛。當他偶然注意到他的妻子時,看到她大睜眼睛佯裝出挺逗的樣子。他忽然停下來,大笑起來。 「上帝啊,當你向我挑釁的時候,我就喜歡那樣,小丫頭,那會槁得我欲火焚身的。」 她的眼睛稍許再睜大一點,尤其是因為他說幹就幹,開始脫去茄克衫。 「能幹嗎?」 「別裝純情了,你是故意那樣做的,不是嗎?」 「肯定不是……德夫林。你要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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