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夢中情人 | 上頁 下頁
四十二


  不一會兒後,他變得焦躁起來:「扔下錢財,快點!否則別想走路。讓你快點,不然我可要用手槍講話了。」

  「你拿這麼些東西,走不了的。」

  「我還有不能的,你這傻瓜?你難道想阻止我?」

  對此的回答是否定的。梅根實在討厭德夫林那神經兮兮的樣子。特別糟糕的是,他搶著一個窮鬼,他實不該如此傷神,一旦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便會將這種看法告訴他。既然他命令將錢扔到地上,他得下馬來拾。她就勿需擔心他騎馬逃走了。等馬車離開後,她有足夠的時間與他照面。現在事情還沒有心)、i他們兩人均在等待,一直等到馬車走得相當遠了。德夫林隨、後下得馬來,梅根已經向前邁出了一步……此時,路那邊又沖出一個人來。

  她連忙後撤,心跳得相當曆害,害怕得要死。他們是兩個。

  人?德夫林作案還拉著那可愛的布朗嗎?但是,新出現那人身體之高,不可能是莫蒂默。當「德夫林」注意到來人時,他與梅根、一樣,驚呆了。

  「上帝,你嚇死我了。」

  「豈止如此,桑德森,如果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的話。」

  梅根的眼睛驚得大大的,毫無疑問,那才是德夫林的聲音。

  撞什麼鬼啦?現在,她似乎離那馬更近了,以查清是否是「凱撒」。這馬毛色是否是太黑,她怎麼一點也看不見?也好,如果不是盯了德夫林好長的路,她還不知道德夫林認識強盜,儘管他沒有親自動手。

  桑德森的回答證實了她的想法:「德夫林,是你嗎?上帝,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不在這兒,」德夫林回答說,顯然不耐煩,「我從來不在這兒。你在這兒沒見過我,你清楚了嗎?」

  「啊,清楚,清楚,」桑德森連忙附合說。他拿下蒙面的頭巾,塞進兜裡,「希望你也沒見過我。」

  「你,親愛的年輕人,別存僥倖。現在,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解釋,就請講吧。」

  強盜聳聳肩,企圖說明緣由:「我只不過是隨便活動活動,你……」

  「攔路搶劫不是隨便活動活動吧,你這傻瓜!接著講。」

  「好吧,現在算我倒血黴,就這麼回事兒,有話就請直說!」

  「你恐怕沒問過你父親吧?伯爵可不是那種吝嗇鬼。」

  「當然,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留在這兒是為了向羅思斯頓伯爵家的千金求愛的。父親親自派我前來。他認為我這時已經安頓下來了。所以,我能夠幹該幹的事。我給他寄去一封信,一直沒收到回音。我住在薩克雷家,但是那該死的女主人認為她每大部可以與我尋歡作樂,搞什麼『倫敦玩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將自己帶來的那麼一小點錢在第一個周未就花光了。這時,我正在追求奧費莉姬夫人的女兒,我哪敢以實相告,說我已經窮困潦倒了。」

  「你可以建議搞點其它的『玩法』,而不是賭博,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我勸你找些正事做,因為你做強盜的身份從今晚起便結束了。」

  「可是我現在喜歡幹這行。」

  「你別指望與我辯理,親愛的小子,明白嗎?」

  他的話中含有令人屈服的威脅,梅根暗怨桑德森沒能儘快地向德夫林作出保證。「不,不,我哪敢這麼想?」

  「你應該退還你搶來的一切。」

  「我不可能。」

  「你不僅能,而且應該這麼做。」

  「你知道,可是我將劫來之物都揮霍光了。再說,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真的。昨天晚上,我也玩過這危險的遊戲,但是我的運氣總那麼糟。」

  「搶了多少?」

  「80英磅。」

  德夫林發出令人不快的聲音,他走到那人面前,從自己兜裡拿出一卷鈔票,砸給桑德森。那年輕人千恩萬謝地收下了。梅根看得目瞪口呆,一個養馬人怎麼有那麼多錢隨意施捨呢?

  「你拿著這些錢與其它東西,今晚就到地方行政官那兒去。

  將東西放到那兒,並附上條子,說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對此,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今晚我就去。」

  「好吧,如果我在傳聞中得知全部東西都退回去了,我是指全部東西,我就去看你父親。既然我都不介意,他也不會介意我對他說的事實,你也別考慮後果。我相信我們彼此會理解的。」

  「事實上,我們已經理解了。對不起,讓你費心了,請放心,我發誓……我……」

  他的話弱了下去,因為德夫林已經跳回樹林。無聲無息,就似他出現時一樣。梅根沒再作耽擱,連忙回到她拴「安布羅斯先生」的地方,但是令她連連皺眉不解的是,一個伯爵之子為什麼會如此害怕養馬人?

  梅根目睹了德夫林與那年輕的「臨時做強盜的貴族」之間的對話,在回家的路上,她總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從哪方面講,桑德森勳爵都可能認識德夫林。這一點是肯定的,她不否認。最可能的解釋應該是他們在謝靈·克羅斯莊園的馬廄裡認識的。德夫林曾在那兒養過馬。

  但是,單憑德夫林為羅思斯頓公爵幹過活兒的履歷,無法解釋伯爵的公子對他的敬畏。桑德森本可以威脅對方,迫使德夫林不敢越軌,而不是表現得那般怯懦。

  當然,威脅將此事狀告他父親這點令他不敢小視。但是那也只是以後的事情。她假定桑德森可能認為德夫林仍;日在謝靈·克羅斯幹活兒,可能將此事告訴公爵。總之,他沒料到在德文郡會遇見德夫林。這時,她作出了這種假設,無論德夫林是不是養馬人,在那人眼裡,他的出現都是絕對可怕的,有著絕對的威懾力,他不招不行。這點,讓她實難理解。

  不管怎麼樣,那番對話中還有些事情困惑著梅根。只有在她部決回到家時,才想出個眉目來。桑德森的敬畏可能是緣於初次相見,所以德夫林能夠控制局面。他們之間似乎存在著這種關係:德夫林是老爺,桑德森是僕人。這完全沒有道理,為公爵幹活兒,不管時間多長,也不可能令一個下人的權威超越自身的地位,養成某種做習是可能的,但是作為下人,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地位,尤其是面對當地的貴族。

  這時,她內心裡又辯論開了。

  你還是個勢利小人。

  我做對了。

  你被搞得那麼惱火,僅僅是因為結果證實他不是強盜嗎?

  想法的確如此﹒她的確指望能夠以此脅迫他﹒然而事與願違,如果她在荒唐的時間內騎馬外出,她仍舊可能挨駡﹒討厭的傢伙,他的行為舉止為什麼與普通人總是不同?毫無疑問,他更優秀些,對嗎?

  你還敢夜騎嗎?

  我不過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暴君。

  他不是暴君,你難道沒想過那種訓斥完全是出自那人的關心﹒他關心著你的幸福與安全。

  啊!

  無論如何,你都想得出去那裡的理由,要麼講出真相。

  你知道那不行。他可能還沒回來,我可以偷偷摸摸地將「安布羅斯先生」送回馬廄,趁人沒發現,就出來。

  我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

  她真是無法解釋,事實上,他回來了。他正站在馬廄門內,雙手插在褲兜裡。男人臉上掛著這種極為嚴厲的表情,她還從沒見過。梅根厚著臉皮往前闖,硬著頭皮頂著。

  「你回來啦?」她搶先發間,「我正要請你今晚陪我出去逛逛,可是沒找到你。」

  「陪你去哪兒?」

  「我父親的一個佃戶年成不好。我今下午打算到他家去?

  看他們是否需要些什麼。由於我太忙,忘記了……不過,晚些時候去更好些……」

  「胡說八道,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說著,他將她從「安伯羅斯先生」身上拽下來。「連馬鞍都沒配!」他注意到連騎馬的必備之物都沒有。他回頭看著她,「你當時就騎的這無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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