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俘虜愛人 | 上頁 下頁 |
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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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他歎了一口氣。「警衛一定會執行命令的,你不肯走,他們會把你捆起來扛出去。」 「那麼,我還是自己走去吧。」 「別擔心——」 「省省吧,約翰,」她打斷他的話。「我的心已經死了。」 天可憐見,為什麼那不是真的?她仍然心痛欲裂。但她不要任何人知道。 換個地方軟禁又如何?他八成突然想起來,她懷著他的孩子。在盛怒之中,他一定是忘了,想起之後可能更加惱怒吧。她一點也不懷疑,他不會允許她留下這個孩子,可能比先前更加堅持。 除了門口的警衛,誰也不能見她。而他除了送食物進來,對她的問話三緘其口。說真心話,她寧可留在土牢和約翰在一起。 她經常坐在窗口,看著自由的天空縫製衣服給艾瑪,不給華瑞克。他出征後縫的衣服,現在全拆了,給小寶寶做小衣服。 沒有人告訴她安博芮堡的事。不過華瑞克知悉她的真實身分,或許城已經被攻破。吉伯特在城裡嗎?她母親是否安然無恙?還是成了華瑞克的俘虜? 每天她用小刀在木頭上數日子,刻了二十五個小洞。第二十六天,華瑞克回來了。 沒有人事先通知若薇娜。華瑞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打開房門,一直走到窗口邊,而她坐在那裡,腳擱在對面的長條椅上,雙手放在肚子上。她的腹部已經隆起,但還沒有開始圓起來。她抬頭看他,突然覺得消化不良,胸腹間十分難受。 「偉大的戰士回來了,」她說,根本不在乎他喜不喜歡這種口氣。「你殺了吉伯特嗎?」 「我還沒有找到他,找了幾個星期全是白費工夫。」 「所以你沒有回來?不過又何必趕著回來?你的命令傳達到,那也就夠了。」 「該死的,你敢!」 他很快閉上嘴,因為她別過臉看窗外,根本不理會他。她既不害怕也沒有悔意,看起來十分平靜,和他預期的不同。但話說回來,他又預期什麼了?過去這一段時間,他儘量把她排拒在腦海之外,專心搜捕安博芮。不過他現在發現他不喜歡她的怨恨和冷漠,而他當初的憤怒漸漸消退了。 在長條椅上坐下,他面對著她。「多麼虛偽的無辜。」 她挑起眉毛看著他。「我哪時候虛偽過?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你是誰時?還是你領著大隊人馬要殺我繼兄,他卻不見人影時?你要我怎麼樣?告欣你我是誰,好讓你殺了我當吉伯特的替死鬼?還是在你把我由土牢拖出來,準備復仇時告訴你?好讓你給我多扣一項罪名,把帳一起算清楚?」 「你知道我不可能殺你!」 「我當時不知道!」 四目交接,若薇娜的表情不再平靜,她眼中閃著二十五天堆積起來的怒火。他的眼眸則結著厚厚的冰霜,閃耀著銀光。 「後來你保持沉默又有什麼藉口?你逃走又讓安博芮送回來,他要你回來當奸細不成?」 「如果他想到這一點,我肯定他會這麼要求。但在你回來之前,他認為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打敗你。等你出現,他又急著逃走。當時我沒有告訴你實情,原因仍然一樣,我不想面對你的憤怒,或這個。」她揮揮手表示自己被軟禁的狀況。 「是嗎?但事情從一開始就像你和安博芮計劃好的,他把你留在柯白恩堡等我,」他提醒道,「我應該被你迷倒,告訴你所有的軍事機密是嗎?」 「他把我留下來,是因為他一時慌張了。你帶著五百個人來攻城,而他手上只有幾名士兵,其它人都派去奪回特爾斯堡了。他準備去喚回利諾的部隊,讓他們回頭對付你。或許他希望我能讓你分神,好給他足夠的時間溜走。也可能他認為帶著我,會延緩地的速度——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我只知道他打算很快就回來救我。他真的趕回來了。那一天我在樹林裡遇見他,他告訴我,他以為你殺了我。」 華瑞克冷哼。「說得好,可惜我一句也不相信。」 「你以為我會在乎你信不信嗎?上個月也許會,現在不了。」 「你的命運決定於我信不信。」他告訴她。 「情況也不可能更壞的了。」 「不可能?」他一臉兇惡地威脅道,「我要懲罰你,不止是剝奪你的自由。」 她聽他這麼說,立即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請便!該死的,你懲罰我呀!反正我早認清你了。」 「坐下!」他低吼道。 有意違抗他,她踱到窗邊另外找了一張凳子坐下,背對整個屋子,看著窗外。他走到她面前,擋住大半窗外的景致。 「你解釋得不夠清楚,我看你還是叛徒。如果你當初說安博芮在我的土地上,不管天色如何,我都會追到他。要是我知道你是特爾斯堡的繼承人,我會替你討回公道,我們可以更早鞏固你的產業。」 「更早?」她說,「你以為我現在就會和你合作啦?就算你——」 「閉嘴!」他斥道,「你弄錯了,我不會讓你自由,好和安博芮聯手對付我。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替你們通風報信——我沒有把你送回土牢,算對你客氣的了,不要不知感恩!」 感恩?她的雙手在膝上顫抖。她恨他,看不起他!她希望他……她恨他! 「感謝你把我關在這裡嗎?二十幾天沒有人跟我說一句話?對,我感恩!」她怒道。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她沒有抬頭看他是什麼表情。他在盛怒下直接處罰她,沒有給她辯白的機會,那種痛苦在她的胸口日夜膨脹,使她喉嚨緊縮,呼吸因難。 最後他長歎一口氣。「你回去工作吧,原來派給你的那些事。不過我會叫人注意你的,自此以後,你不再被信任。」 「我幾時被信任過。」她由齒縫中低聲擠出一句,覺得快要崩潰了。 「當你和我同床共枕的時候,娼婦,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 「我可不。我是為了自衛。」 「你要我……也是假裝的?」 她很想說是,但她不想說假話來傷害他即使他不在乎她的感覺。「不,我保持沉默是為了自衛。但你不必擔心,就算我對你有什麼,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無所謂了。」 「可惡,若薇娜,你別想讓我內疚,是你——」 「省省吧,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廢話,只要——告訴我你把我母親怎麼樣了?」 他沉默了好久,她以為他不會說了,他殘酷得寧可讓她去猜……不,沒那麼殘酷。 「我的朋友——希爾登·威鄂——在照顧她。她幫助我拿下安博芮,我欠她一份情。她也幫忙開放你的產業,那本來是你的責任!現在許多無辜的人不必再流血,而安博芮也不能再霸佔屬於你的城堡了。」 她才不要謝謝他,是他在控制她的產業了——甚至包括她自己,看來他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垂著頭,她低聲地說道,「那天你攻進柯白恩堡,我本來要投靠你的——不管外面把你說得多可怕,只要你比吉伯特有人性一點點但你讓我失望了,你直接把我送進土牢。難怪我從來不想告訴你,我到底是誰。」 他大步走了出去,而她的眼淚終於決堤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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