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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對,他們是這樣說的。」命喜點頭。「他們的人把爹爹打成重傷,還逼爹爹喝他不想喝的酒,然後爹爹他就……」想起當時的情景,她忍不住全身發抖,傷心啜泣起來。

  「喜兒,別哭。」命福摟著妹妹,輕聲安慰。「有阿姊在,阿姊一定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裡的。」

  「真的嗎?」她噙著淚,眼中閃動希望的光芒。

  「嗯,一定。」命福點頭保證。

  看著原本年幼的小命喜,再過不久也即將出落得亭亭玉立,再掩不住五官清麗的事實,雖說她現在在萬花樓裡,還只是個被編派去打雜提水的小丫頭,若時間再拖久些,難保哪天不會被老闆娘相中,被拉入火坑陪酒陪客——

  不行,說什麼她都必須保護命喜才行。

  在水缸裡注入最後一桶水,天已濛濛亮,萬花樓裡,已陸續有其他丫頭起床幹活了。

  「阿姊,你要走了?」

  命喜依依不捨,命福亦放不下心,她撫了撫命喜的面頰,再三叮囑。

  「你自己要小心,好好照顧自己,記住,如果有任何困難或麻煩,想辦法到戚府來找阿姊,知道嗎?」

  「嗯,知道。」

  「等阿姊存夠了錢,阿姊一定來帶你離開,所以,你一定要先忍耐。」

  「好,喜兒等阿姊。」

  姊妹倆相擁一陣,命福才沿著長廊,匆匆忙忙趕回原來的廂房。

  一進房,見原先醉癱熟睡的四位姑娘都還在,命福偷偷籲口氣,躡手躡腳走回床邊,正想察看一下戚衛雪的狀況,才赫然發現床是空的。

  咦?人呢?

  「你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驀地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立刻轉身回頭。

  「少爺?您醒啦?」

  怪了,他不是賴床大王嗎?平常怎麼叫都叫不醒的人,怎麼會在喝得如此爛醉後,這麼快就清醒了?

  「我以為你丟下主子,一個人『卷款潛逃』了。」他在椅子上坐下,以手支著頭,頭痛欲裂,一臉宿醉後的痛苦。

  「呵,呵呵……怎麼可能?!我於命福什麼沒有,唯一能拿出來自豪的,就只有忠心耿耿了,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她倒了杯水給他,始終低垂著頭。只要想起前晚那份逾矩的親昵,她根本心虛得不敢多看他一眼。

  戚衛雪靜靜喝著水,如鷹般銳利的雙眼始終勾在她身上,沒離開半寸。

  「怎麼了?少爺。」

  「沒什麼。」

  「那……您為何一直盯著命福瞧?」她摸摸自己的臉,再看看身上的衣裝,確定沒半點異樣。

  「因為沒其他人可看了。」他語氣很淡,卻是濃眉緊揪。

  「是喔……」

  奇怪,為什麼她老覺得他此刻的神情十分古怪,至於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怪。他……該不會是想起前晚的事了吧?

  懸著一顆不安的心,她鼓起勇氣,迎向他的視線,直接問:「少爺,您確定……您現在人是清醒的嗎?」

  「不確定。」他回答得倒也乾脆。

  「呵,我想也是……」她搔搔頭,模樣有些傻氣。

  他果然還沒完全清醒,還好還好!因為她根本還沒準備好如何面對他呢。

  前晚他醉成那樣,應該是很難真的發現到什麼吧!

  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太多……想太多……

  第七章

  想都不用想,他非常確定自己沒有「斷袖之癖」。

  他對男人沒興趣,他有興趣的只是「於命福」這個人。

  戚衛雪忍著劇烈的頭疼,坐在亭子裡,緊緊盯著命福,一整個上午就這樣動也不動,就只是看著她。

  「少爺,您……是不是不舒服?」命福對他緊迫盯人的目光,感到十分不自在。

  「我頭痛。」

  「頭痛?」命福緊張道,連忙放下手上泡茶的工作。「距上回您喝醉酒,已經好多天了,頭怎麼還疼?」是因為他頭上腫包還沒消的關係嗎?「那命福再幫您上上藥。」

  她從懷裡拿出從黑石伯那裡要來的隨身藥瓶,戚衛雪則緊追著她始終閃爍回避的眼神。

  「你確定真的不知道我這傷是怎麼來的?」

  「呃……我想……應該是您不小心摔下床,撞的吧……」她心虛應道,可還沒膽說是她推的,以戚衛雪的性格,怕是會追根究柢去查她推他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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