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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粗淺短促的呼吸吹拂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他纏功再起,索性賴在她身上,恣意在她頸間嗅聞。

  「少爺,您喝醉之後,還真磨人……」命福無奈,幽幽歎口氣。

  「好香……惡——」戚衛雪突然一陣嘔。

  「喂,別吐!」

  來不及了!頸邊已然襲來一陣溫熱。

  命福再度哀歎。

  唉——

  看來,今晚她還有得忙了。

  萬花樓裡,歌舞喧囂入夜漸歇。

  花園長廊末端,某間位處隱僻的房門被悄聲打開。

  命福探出頭,左右張望,接著躡手躡腳走出房。沿著長廊,她摸黑在後院找到一處水井,趁著四下無人,連忙上前梳洗一番。

  她脫下外衣,打井水清洗沾黏在頸間的嘔吐物,順道搓洗髒掉的衣物。

  她可是花了好大的氣力、唇舌和戚衛雪周旋,才終於擺平了他,讓他「安靜」睡覺,只是——

  她低頭看著胸口上,那抹血紅色的印記,想起戚衛雪喝醉了酒,仍堅持要吃到棗泥包的饞樣,她還是忍不住在夜色中羞紅了臉。

  夜晚的沁涼,襲向她赤裸的肩臂,讓她忍不住打了陣哆嗦。

  隱隱地,她聽到一陣緩而輕的腳步聲,由遠漸近走來。

  命福慌忙拾了衣服,躲到一旁樹叢間。

  襯著明亮的月色,她看見一個梳著丫髻的小姑娘,正拖著一個差不多有她半身高的水桶,吃力地來到井邊打水。

  「喜……喜兒?!」她驚訝低喊。

  靜夜中,小姑娘顯然聽到了,她手拉汲水的繩索,左右張望,尋找聲音來源。

  「喜兒,真的是你?!」命福激動地從樹叢後跳出來。

  小姑娘先是嚇了一跳,松掉繩索,急退兩步,遲疑地看著命福,有絲不確定。

  「你是……」

  「我是阿姊啊,你不認得我了嗎?」命福激動道,淚水奪眶而出。

  「阿姊?」小姑娘偏著頭,仔細打量女扮男裝的命福,這才認出來。「真的是阿姊?!」她開心撲上前,一把用力抱住命福。

  命福蹲下來,擁著許久不見的妹妹,開心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命喜,你在這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你看你,這麼瘦……」

  命喜搖頭。「這裡的姊姊們都對我很好。」

  「你怎麼這麼早就一個人出來打水?這麼辛苦……」她心疼道,查看命喜的手,發現她小小手掌不但結了繭,都磨破皮了。

  連忙將小手縮回背後,命喜拼命搖頭,想讓姊姊安心。「不會,一點都不辛苦,喜兒喜歡打水,打水最輕鬆了。」急著要證明似的,她拉起繩索汲水。

  命福搶過繩索。「來,阿姊幫你做,你到一旁坐好,跟阿姊說說,阿姊不在家時發生了什麼事?」

  命福從小就被賣到大戶人家為奴,當年母親病重,弟妹年紀尚幼,她賺的所有工錢全拿回家去貼補家用。由於長年在外地幫傭,一年難得回家一趟,年初,她結束了與前戶人家多年的雇傭關係,順利約滿返鄉,孰料,她一回家,才發現家中早已人事全非。

  母親病逝,父親離世,弟妹失蹤。

  她聽村人說,母親過世後,嗜酒的父親更加無心工作,整日沉迷賭博,欠下大筆賭債,終致招禍上身,不但逼死自己,還牽連弟弟命祿和小妹命喜被討債的惡人給強行帶走。

  她到處打聽,沒有人知道她弟妹究竟被帶去了哪裡。

  她不放棄,透過所有可能的管道,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小妹命喜是被賣到了臨安城裡的萬花樓,於是,她想盡辦法來到臨安城,並且在戚府順利謀得一職,為的就是希望能早日籌到足夠的錢,幫弟妹贖身,一家團聚。

  命福一邊聽著命喜陳述家裡當時的狀況,一邊一桶接一桶提著從井邊打來的水,去注滿廚房後的水缸。

  「小哥呢?你知道他被賣到哪裡去了嗎?」她焦急問。

  「小哥他被帶回去趙府了。」

  「趙府?哪個趙府?」

  「就是爹爹欠錢的那個趙府。」

  命福背脊一涼,突如其來地直覺說道:「是城南那個趙府嗎?全臨安城最有錢的那個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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