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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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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別惱,奴婢被踹的時候,還不是肖府的人。」這是實話,因為那是她離開京城前所發生的「禍事」。 聞言,肖夫人突然放聲笑了起來。 眾人訝然,除了梅婆之外。 千眠盯著笑聲洪亮的肖夫人,嘴角也不自覺揚起微笑。看著那眼角深深的笑紋,她深信夫人必定是個愛笑之人,而且性格爽朗。 「你倒是挺誠實的。」肖夫人笑道。 「因為夫人您要奴婢說實話。」 「如果我要你說假話呢?」 「那奴婢可就傷腦筋了。」 「哦?為什麼?」淡笑問。 「因為還要花腦筋去編造假話,很傷神,會短命。」 肖夫人忍不住又笑了。這丫頭有意思! 「如果說,我願意為你臉上的傷出頭,你可願意實話告訴我,是誰踹你的?」 「不值得的,夫人。」 千眠的心揪了下。她只是新進府的小小婢女,她的臉傷更是微不足道,可夫人竟會如此關心她,讓她好感動。 「你不需要看輕自己,你是值得的,因為你現在是我們肖府的丫頭。」肖夫人伸手輕觸她眼角的瘀青。「更何況,臉蛋對姑娘家來講是很重要的,怎能下手這麼狠重呢?」 面對夫人的關心,千眠禁不住眼眶發熱。 「不,夫人,您誤會奴婢的意思了。奴婢沒有看輕自己,而是認為『不值得』花費時間精力和那種人計較,只是徒然浪費自己的人生罷了。」 肖夫人微笑。「很好,我明白了,你叫嶽千眠是吧?」 「是,夫人。」 「你原來在哪房工作?」 「洗衣房。」 肖夫人上下打量渾身濕淋淋的千眠,略帶調侃。「看來你很認真嘛,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放過,洗得很徹底。」 一旁的春香緊張地直瞟說話的兩人,深怕千眠乘機告她一狀。 千眠微笑,輕描淡寫道:「奴婢是在洗少爺的衣服時,不小心跌進水盆裡的,不過夫人請放心,少爺的衣服安然無恙,已經平安晾上了。」 肖夫人頷首大笑,回過身。「梅婆。」 「是,夫人。」 「你知道我的決定了?」 「是,夫人。」 肖夫人轉身拍拍千眠的肩,微笑道:「你好好努力,希望你能撐久一點,越久越好。」 什……什麼意思?千眠眨眨眼,還沒來得及意會過來,夫人已經離開淨心園,梅婆也走了,只剩下一雙雙嫉妒又怨恨的怒眼,直逼她而來。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啊? 「故意把自己搞得這麼慘,是要引起夫人注意,對不對?」 說到哪兒去了? 「你臉上的傷是假的,對不對?」 哇,現在是什麼狀況?! 眾姊妹步步進逼,千眠節節敗退,直到抵在樹幹上進退兩難。 在眾多刻意妝點、美麗如花的嬌顏中,千眠狼狽的模樣確實是最醒目的,也難怪會被夫人一眼「相中」。 「沒想到你會來這招『扮豬吃老虎』。」春香不平道,臉色發青。 面對充滿嫉妒的指控,千眠錯愕極了,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還「扮豬吃老虎」哩! 說她現在是被老虎圍攻的豬還差不多! 容容湊上一腳,笑得開心又純真。「眠姊姊,還是你最行,不用妝扮就得到這麼好的肥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太好了,以後你就有好日子過了。」 喂喂,這位容容好姊妹,現在說這個恰當嗎? 這種渾水就別趟進來了,只會一起死得更快── 人怕出名豬怕肥,她現在可成了府裡最「肥」的那個人了。 肥缺? 是會肥死人的缺吧! 千眠打了個大呵欠,抱著雞毛撢子換個姿勢,昏昏欲睡。 自從莫名其妙「升任」當家主子的貼身奴婢之後,洗衣房的工作自然是不用做了,她的新差事就是專門伺候少爺飲食起居,維持少爺寢房整潔舒適。 瞧,多麼重要又馬虎不得的工作呀! 可要伺候「人」,也得先要有「人」在才行哪!她都調來三天了,連要伺候的主子長得是圓是扁都還沒緣見上一面呢! 不過,主子不在的寢房可跑不了,她目前唯一能盡心「伺候」的,便是這間一絲不苟的寢房了。看她每天拿著雞毛撢子,早晚一次,盡忠職守地撣著沒有灰塵的房間,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果真是「肥缺」呵,吃飽、睡飽、工作少,真是想不肥也難! 聽說淨官少爺是個大忙人,三天兩頭不在家,想必她往後的日子大部分都會像這般清閒度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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