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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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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呢?」她兀自摸索。「應該是在……啊,在這兒!」 先前辛苦提進來的那桶水,還完好地置於角落,丁兒戲很快地就在水桶附近找到了那條原本欲給司空聚擦臉的白巾。 「你到底在做什麼?」 僅能靠聲音去判別她的一舉一動,讓他有些火大。她該不會又躲在角落偷哭了吧? 「我必須先幫你清理傷口。」 說著,她將白巾浸入水中,擰乾後又摸黑回到他身邊。 「烏漆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你就別瞎忙了。」他心浮氣躁說道。 「不行,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她顫聲道,輕輕撫過他的雙腿,小心檢查著他的傷勢——他原本是可以順利逃出洞口,全都是為了她。 她知道聚哥哥依舊是關心她的,所以才沒有丟下她不管,可她卻害他受了傷…… 「這點小傷,死不了的。」司空聚冷哼。「況且,這裡伸手不見五指,就算你『眼睜睜』的,也絕對『看不見』我死……」 「不會不會,你不會死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丁兒戲抿著唇,又哭了。 「我說——不、准、哭。」他低喝。 「沒……沒哭呀。」 聚哥哥不愛她哭,所以她提醒自己必須隨時記住這一點才行,但,淚水還是無法控制地滑落。 「沒哭?是嗎?」 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司空聚突然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撫上她濡濕的臉頰。 「那——這是什麼?」 「呃……這裡好悶好熱……我流了滿臉的汗……」她嘴硬道,硬是不肯承認自已掉淚的事實。 「滿臉的『汗』?嗯?」他故意揚高語調。 好爛的理由! 丁兒戲心虛地悶聲低頭,摸索著繼續幫他清理傷口。半晌,隔著崩堆的石塊,似乎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叫喚—— 「聚哥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她越過司空聚,將耳朵緊緊貼靠在成堆的石塊上,專注傾聽。 「啊,好象是阿徒和傻願……是他們的聲音!」她叫道,興奮地將阻擋在前的石塊搬移開來。 「喂,你在做什麼?」察覺到她正在搬石頭,司空聚立刻出聲喝阻道。「別亂搬那些石頭,小心——」 他才剛開口,接連而來的便是一陣劇烈的石塊滾動、塵礫飛揚。混亂中,他直覺將她拉離石塊邊,以身體圈護住她。 整座山洞轟轟震動,塌陷更劇。 「聚哥哥!」 丁兒戲大叫著緊緊抱住司空聚,和先前洞口第一次崩塌比較起來,這次她反而深刻感受到死亡的脅迫。 待隆聲漸歇,一切回歸平靜,她耳邊立刻傳來司空聚的怒聲粗吼。 「你該死的在搞什麼鬼?!」 「我……我……」 面對這突來的驟變,丁兒戲嚇得不知所措,只能倚在他的懷中不住顫抖。 「我聽到傻願在哭……」她啜泣道,忽然害怕起來。「聚哥哥,我們會不會真要被困死在這裡永遠出不去了?那傻願和阿徒怎麼辦?怎麼辦哪?」 感覺到她強烈的情緒波動,司空聚原本冷硬的態度只好跟著稍微軟化下來。 「你剛才不是還要我不必擔心,說是可以吃著包子一路挖出去的,現在……」 「現在不一樣了﹗」她真被剛才的再次崩塌給嚇著了。「咱們這回真的被困死了……」 司空聚莫可奈何地輕拍她的背。這已經是他們兩人被困後,他做過最「貼心」的舉動了。 「你只要別再『輕舉妄動』,我保證我們不會死得那麼快——」 「可你說了,三天后咱們終究還是會死的,對不對?」 丁兒戲貼著司空聚,緊緊擁抱不肯鬆手。她真的怕…… 「只要你別哭,別胡亂做些費體力的事,或許咱們還可以撐上個八、九天,嗯……算十天好了,聽起來比較順耳一些。」他算是安慰地隨口瞎扯。 丁兒戲則倚在他懷中,十分認真地說道:「若真是如此,這十天兒戲就要一直跟聚哥哥在一起,一步也不離開聚哥哥身邊。」 聞言,司空聚忍不住輕笑出聲。 「就算你想離開也不成,咱們現在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嗄?聚哥哥,你笑了?!」 她驚呼,不敢置信。常常板著臉生氣的聚哥哥,笑了? 黑暗中,她傻氣地抬手摸向他的嘴角,急欲確定這不是自己臨死前的幻覺。 司空聚拉下她「搔擾」的小手,沉聲道:「我說過別胡亂做些費體力的事,這就是其中一項。」 她猛搖頭。不過是摸摸他而已,怎會費體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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