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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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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在瞬間冰封,以一種能致人於死的口氣陰森地說:「再敢說我的腿,我會殺了你!」 方天艾噤聲不語,看著那張冷傲的俊臉,直覺他這句話並非僅止於口頭上的威脅而已。 「你的毛病如果按摩就會好,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她平心靜氣地說,眼光緩緩移向他的心臟。那裡被黑色的襯衫擋著,看不見傷口,但他比一年前更形瘦削的臉頰及略顯蒼白的臉色都說明了他身體上依然有著病痛。 「別用醫生的嘴臉對我說話。」他討厭她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本來就是醫生。」她犀利地反駁。 「不!你現在是我的俘虜、女奴!我要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要你替我按摩,你就不能拒絕。」他口氣變冷,臉色微厲。 「既然如此,你何不乾脆找個按摩師,何必費事地將我擄來?」看他反被她惹火,她更肯定自己的猜測。面對他,不驚不懼就是最好的保身之道。 「我就是要你!方天艾,這是你惹怒我的代價。」他用力扣住她的手,將她拉近,存心要她感受到他炙人的怒氣。 「能輕易被我那些話激怒,而且記恨到現在,可見你病的不只是腿,你的心也病得不輕。」她低聲道,直視他冷晶般的眼眸。 「你……」好個丫頭!膽子倒不小。從小到大,人人見他都是敬畏三分,尤其是女人,沒幾個敢正面挑戰他的脾氣。方天艾的勇氣是從哪來的?從一開始就不斷惹得他冒火。 「別氣了,我既然落進你手中,就沒想過要活著離開。倒是若能治好你的腿,這也算報答你們倪家對方家前幾年的財務困境伸出援手。」她淡然地說。 「報恩報到我頭上來了,你還真有良心。只可惜我早已不是倪家的人了,你這借花獻佛可是白搭。」倪湛放開她的手,又靠回背枕,掛著訕笑。 「我真不懂,你為何要背棄縱橫幫所有人的敬愛,做出兄弟相殘的事來?難道在你心中,手足之情竟比不過一個總舵主寶座?」方天艾百思不解,倪湛為何對倪澈有那麼大的恨意。流著同樣的血脈,有什麼事非得刀鋒相向才能解決? 「你當然不懂,你又怎麼會懂,連阿澈可能永遠也弄不明白我在想什麼……」他咕噥一聲,被心中一件隱藏了許久的秘密刺痛著。 方天艾沒忽賂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有點驚訝他在這短暫的一瞬所流露出的脆弱…… 倪湛也發覺自己的失神,迅速又武裝自己。他叼上一根煙,正準備點火,驀地一隻雪白的手迅速摘掉他口中的煙;他楞了楞,看著手的主人,竟忘了要生氣。 方天艾搶過他叼在口中的煙,警告道:「要想身體復原,第一步就是戒煙。」 瞪著她理所當然的模樣,倪湛心底的怒氣陡地飆上腦門。 「你的舉動,已足夠讓我有理由殺了你。」他語調極輕,可是,只有呆子才會看不出他眼中的殺機。 「殺了我,你現在下肢逐漸增強的麻痛就沒人幫你治了。」她早就看出他正在忍耐著疼痛。 倪湛楞住了,她怎麼會知道他的腿又在隱隱作痛? 「你用看的就能診斷病症嗎?」他譏諷地道。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總要比別人懂得察言觀色。」她沉著應付難纏的他,一步步幫自己脫困。 「是嗎?那你能猜出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一手支著下顎問。 「你在想是要殺了我乾脆,還是留下來折騰比較有趣。但是你比較偏向後者,因為你一來想賭賭看我的醫術能不能讓你重新站起來,二來也不願讓我死得太容易。」她沒被他問倒,而且對答如流,不忘在話中加上暗示與挪揄。 有那麼一瞬,倪湛還真的佩服起她來了。 她一點也不像外表那般柔弱,相反的,她聰明、冷靜、敏銳,而且反應出奇的快。 「你很狡猾嘛!方天艾,怎麼我好像聽出你在引導我賭賭看你的能力?」倪湛也非省油的燈,豈會聽不懂她話中有話。 「試試我的能力,你不會吃虧的。反正治不好你再殺我也不遲。」她會這樣提議並非貪生怕死,而是也想挑戰自己的醫術。倪湛的病不簡單,她若能治好他,必定能從中得到一些啟示。 再說,她要再見家人一面,沒留下半句話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這個荒島,她不甘心。 「說的也是,我幹嘛急著殺你呢?你還有用處。像現在,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倪湛直視她良久,決定先留下她的命。她說得沒錯,一刀殺了她太便宜她了,他要慢慢折磨她,直到她卸下那張冷靜的面具,向他求饒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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