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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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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了一個詛咒你們薄家的女人,竟甘應拾棄這些?」 「是的。」 「薄家的傳承興衰,你的生命,你都不在意了?」 「是的。」 「為什麼?你這個傻瓜,為什麼啊?」 「因為我愛她。」 那遙遠的記憶中,他似乎正和誰對話,原來,那是孟婆。 他典當了他的記憶,只求存活下來的花羅能在未來的某天,在最危難的一刻,平安渡劫。 「情愛算什麼?值得你們這樣癡纏幾千年?哼,太愚蠢了!」孟婆啐道。 緲生淚流滿面地望著他,哽咽地說:「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你這個瘋子……」 她的可怕詛咒,封印了一顆為她癡狂的心,薄少君的心空,薄敬言的冷漠,都是滿懷仇恨的她一手造成的。 都是因為她…… 他再次將她摟住,柔聲低歎:「別哭。」 當年的薄令羽寧捨一切為紅顏,家族、性命、子孫,都抵不過他對花羅的愛戀,他的心情,只有他懂。 那是一種無可取代的濃烈深情,就算負了天地所有,也不想負了她。 「敬言,你為我做太多了,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你。你不需要再為難了,薄家的詛咒,就由我親自來解。」她緊貼在他胸膛決定讓一切在她手裡了結。 他臉色微變,推開她,按住她的肩,驚問:「想做什麼?」 「孩子的胎魂,你帶回去吧!好好地讓他出生,將他養大……」她認真地說著,淚如雨下。 「不!」他倒抽一口氣。 「我相信,這孩子將會讓薄家興旺,只是苦了你……要照顧癡傻的無缺幾十年。」她心疼又憐惜地撫著他的臉。 「不,沒有你,我連呼吸都困難。」他痛苦地說。 感情才剛覺醒,就要面臨別離,教他情何以堪。 「你可以的,你終會習慣的,就讓我把欠薄家的,全數償還。」她說著慢慢後退。 他迅速攫住她的手,急說:「不,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身為除厄師,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解除毒咒唯一的辦法,就是詛咒者消失。」她搖搖頭,搖落成串的淚珠。 他無言以對,心痛如絞。 兩人正揪心相望,一旁的孟婆忽地開口冷冷地道:「你們要走就快走,要了結就快了結,再拖下去,閻王就要來了。」 他們驚訝地抬頭,果見一大片陰氣正朝忘川撲天蓋地而來,挾雜著強盛的妖鬼殺氣,撼動著整個地府。 「臭老太婆!你竟敢私藏我要的人,我不會饒過你——」閻王的暴吼迅速逼近。 「唉,看這陣仗,不止你們都逃不了,連我都有麻煩了。」孟婆不想再惹事,悄然隱入忘川之中。 薄敬言緊抓住緲生的手,也不走了,就這麼定在原地,等著閻王領著鬼眾們圍攏而來。 不多時,上千上百個鬼差將他們堵在忘川一隅,而閻王從天而降,矗立在他們面前。 「嘿嘿嘿哈哈哈,薄敬言,你還是幫我找到花羅了。」閻王大笑。 他擰緊雙眉,冷冷地說:「花羅女帝早已消失,地府一切都歸你所有,閻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非要找我們夫妻麻煩?」 「我不滿意啊,非常不滿意,你的存在就是個麻煩。」閻王陰險地說。 「我?看來,你的確是針對我而來。」他眯起長眼。 「是的,就是你,你絕對必須消失。」 緲生突然向前一步,昂起秀麗的臉,尖銳問道:「為什麼敬言必須消失?如果放任我不死,詛咒不滅,薄家自會衰敗,根本不需要你出手。可是,你卻緊盯著他不放,非置他於死地不可,這其中,難道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閻王臉色驟變,突然一撒手,一條黑鏈竄出,直甩向緲生。 薄敬言將她拉開,結了個手印,以法氣將黑鏈擋開。 緲生無畏地再說:「我說中了是嗎?敬言的魂體有法咒保護,你傷不了、滅不掉,只能想盡辦法讓他與我一起轉生。你想要的,無非是利用我來除掉他!但你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他的存在,為何如此令你恐懼?」 「閉嘴!」閻王暴怒地大吼,向她撲來。 她一伸手,長鞭揚起,直取淘王胸口。 但閻王身影一晃,瞬間移到她身後,探出陰爪。 「緲生,小心!」薄敬言急忙護在她背後,可是他元氣早已大失,法力不夠阻擋閻王,反被閻王一爪掃開,重摔落地。 「敬言!」緲生駭然轉身,正要衝過去,但四周鬼差已同時拋出黑索,將她的四肢牢牢纏住。 「哈哈哈,你們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閻王緩緩來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長髮,直接將她拎起。 「啊……」她被吊在半空,背傷加上頭髮牽扯,痛得難忍。 「緲生……」薄敬言撲在地上,著急萬分。 閻王拿出判官筆,抵住緲生的胸前,得意地笑道:「嘿嘿,薄敬言,這麼長久以來,我就在等這一刻,現在你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裡,只要我輕輕一刺——」 「住手!」他怒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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