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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啞的聲音在整個冰冷的別墅裡回蕩著,聽來讓人備覺心酸。

  屋外的山櫻花已捎來春信,但,在宋凜風的身上,似乎永遠都是冬天……

  「嗄?」邵蘭心傻眼地看著父親,整個腦袋還泡在夢境裡,根本沒聽懂老爸在說什麼。

  邵定樵滿臉狐疑地瞪著自己的女兒,沒好氣地又問了一次。

  「說,你昨天闖了什麼禍?」

  「老爸,你在說什麼啊?」邵蘭心一頭霧水地眨著惺忪的睡眼。

  「你給我說清楚,你昨天去山邊那家別墅種花有沒有惹事?」邵定樵揉著下巴的胡碴,直覺有點不太對勁。

  昨天邵蘭心臉臭臭的回來說什麼她不想幫那幢別墅的人種花,他因臨時有事得到台中一趟,也沒多問,結果,今天一早,別墅的平先生卻來電詢問蘭心是否是他女兒,待確定之後,又說往後的庭園整修和維護工作希望由蘭心來做。

  奇怪,為什麼要指名由蘭心來做?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蘭心做得太好了。

  第二,蘭心得罪了人家。

  不過,雖然蘭心在庭園造景和園藝上很有慧根,但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第一種的可能性太低,蘭心這丫頭一定又出了什麼紕漏了!

  「我哪有惹什麼事?我只是去種種花……」邵蘭心不耐地又想倒回被窩。

  「你有種花嗎?你不過是去繞繞又回來。」他拉住她,大聲更正。

  「對,就是去繞繞又回來,所以根本沒事。」她才不想向老爸提起昨天遇見的那個像鬼一樣暴躁又不知好歹的怪人。

  「沒事的話,別墅的人為什麼打電話來?」邵定樵哼道。

  「打電話來?幹嘛啊?要我別再去了,對不對?」她撇撇嘴,用肚子想也知道結果。

  「如果叫你別再去,我就不會這麼納悶了,可是平先生居然說希望往後的工作都由你去做。」邵定樵不解地道。

  「什麼?」她愣住了。有沒有搞錯啊?昨天還叫她滾蛋,今天卻找她回去?

  「老實告訴我,你昨天到底做了什麼?」邵定樵又一次逼問。

  「沒有啊!我就是去……種花……」她說著瞄了老爸一眼,好奇地反問:「你說的平先生是誰啊?」

  「就是別墅的主人啊!一個中年人,看起來滿嚴肅端正的,態度雖然拘謹,但還算客氣……怎麼,你昨天去沒見到他嗎?那你怎麼進去別墅的?」邵定樵看她茫然的樣子,忍不住又問。

  「沒有,昨天我去的時候大門沒鎖,所以我就直接進去了……」她聳個肩道,心裡卻暗暗思忖,平先生想必不是那個長髮長鬍子的怪人。

  那麼,他又是誰呢?

  一副別墅是他家的樣子大聲叫她滾蛋,難道他也住在別墅?

  「直接進去?天啊!現在那棟別墅可不是以前的廢屋,可以任你隨便進出的,你未經允許就闖入,難怪平先生不高興了……」邵定樵恍然輕斥。那位中年人找上「隱花園」時就已跟他提到許多規則,其中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可隨意闖入別墅,進出一定得經過允許。

  「這就奇怪了,如果平先生不高興,幹嘛還找我去?」她立刻反駁。

  「問題就出在這裡,你私闖人家別墅,為什麼他還指名要你去?何況他又沒見到你。」邵定憔澄著她問。

  「我哪知道?」她聳個肩。

  「你啊,會不會連自己闖了禍都不知道……」他瞪她一眼。

  「啊!會不會是平先生……」她倏地睜大眼。

  「怎樣?」邵定樵看著她。

  「……比較喜歡女生?」她接著道。

  「啐!」還以為她會有什麼答案呢!他翻了個白眼,無力地道:「你這副德行像女生嗎?」

  也不知道是他教得不好還是太疏忽了,蘭心一年到頭總是一條牛仔褲,夏天上衣清一色是T恤,冬天則換成長袖T恤,外加一件中性的運動夾克,踩著一雙球鞋,和一頭短薄的頭髮,遠遠看去十足像個大男孩。

  還記得她讀國中時,一個外地轉來的學生還來他家投訴,說被他「兒子」痛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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