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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江湖上妄稱名號,誇大其實的事本來就多得跟山一樣,這個叫威鎮八方,那個叫無敵蚊龍,事實上,哪有這麼多個八方好漢!但行走江湖,名字當然是愈叫愈響,所以,老兄,你的指責有欠公平。第一,是她提議要在這種天氣連夜趕路,怪不得別人;第二,我是風流而不下流的遊俠風流就表示對美人遠觀而不近玩,既然遠遠觀之,自然也就不用考慮憐香惜玉,你說,是不是呢?"

  他好整以暇地大放厥辭,雖然是在雨夜趕路,卻絲毫不顯倦態,全身上下也乾淨得令人嫉妒,光瞧他這麼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納蘭就不免有氣。

  "是你個頭啦!風流跟下流全是你們男人為好色之心找的藉口,依我看,全是一個樣,沒啥不同。"

  韋端皺著眉說:"蘭兒,女孩子家說話別這麼粗魯,當心以後找不到婆家。"

  "哈哈……"即使已經接觸到納蘭欲殺人的目光,任翔還是忍不住笑出聲。太有趣了,這位番邦公主將來的另一半,若是聽到她曾口出粗言……呵呵呵,不知道西域那裡流不流行休妻啊!

  "韋叔叔,我們是一邊的耶!你怎麼幫他而不幫我呢?"納蘭氣得跺腳,裙子下擺自然也濺上不少爛泥,連韋端都退後了幾步避開。

  "蘭兒,我們是求任翔來治病,不是要跟他對立,別搞錯立場。"

  "求?"她的雙眉挑得好高,蹦蹦跳跳地跑到任翔的面前,"是求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求你?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求'這兩個字?"

  "說是強迫倒比較像。"任翔退後幾步,以保持安全距離,他可不想和全身濕透的她"同甘共苦"。

  納蘭滿意地笑了,就像她終於贏得心愛的玩具似的:"這就是了,只要你一天不交出黃金鼎,我們就跟你耗著,看誰比較倒黴。"

  任翔瞪圓了眼:"跟你說過我沒有拿黃金鼎,連它長得什麼樣我都不清楚,我怎麼會……"

  "唉!任翔,我知道你有多不願跟我們回去,但只要你把黃金鼎交出來,我保證我們不會再麻煩你的。你千里迢迢地跑到楚家坡,一定不是無聊沒事幹吧!你有事,儘管去忙,把東西還給我吧!"

  韋端誠誠懇懇的一番話,說得任翔滿肚子火。他招誰惹誰啦?怎麼碰上這兩個有理說不清的人?

  於是,他選擇以行動代替解釋,轉過身去,朝著目標大步走去。

  悶不吭聲的他,使他們傻了眼。納蘭追上去,很夠意思地說:"喂!想通啦?打算把黃金鼎交出來了吧?"

  任翔咬咬牙,再次重申:"我沒有拿黃金鼎,這是我最後一次為這鳥事解釋,以後我不會再說一個字,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以為他表現得夠明顯了,哪知道這位番女竟睜著一雙清澈見底,又異常靈活的雙眸,無辜地問:"什麼是鳥事啊?原諒我的中原話不是很好,教教我嘛!"

  不恥下問是她納蘭的好習慣,雖然貴為公主,但她從不以為自已強到哪去,所以,遇到不懂的事,她會馬上詢問,例如現在。

  而任翔英俊的臉閃過一絲狼狽,雙頰不可思議地紅了:"忘了吧!就當我沒說。"

  "這可奇了,你明明說了一大堆,卻要我忘了,那是不是說,下次我還可以要你把黃金鼎交出來?"納蘭努力分析他話中的邏輯,卻沒發現他的怪異。

  "我……你……唉!"任翔終於被她打敗了,"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傻。"他咕噥得很小聲,正好一道閃過天際的雷電聲蓋過了這句。

  怕打雷的納蘭捂住雙耳,大聲地問;"啥?你說什麼?"

  "我說,算我怕了你。行了吧!把剛才的話全忘了,就當我沒說。"任翔加緊腳步,還不時提醒她把頭頂上的雨傘抓緊,別順著風勢東晃西搖的。

  納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你們中原人的邏輯,一會兒叫我不許問,不許管'鳥事',一會兒又叫我忘了'鳥事',這到底是什麼話,不懂。"

  她的莞爾表情,和提到"鳥事"的加強語氣,使任翔看傻了眼,第一次發現刁鑽古怪的她也有如此純真可愛的一面,不過,他想想,又補充道:"你最好別懂。"

  開什麼玩笑,萬一她把這些粗話帶回宮去,被筱青姑姑知道了那還得了!

  "哼,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粗話。"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一路上,他們拌嘴無數次了,每次都是韋端出來打圓場,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雨愈下愈大,轉眼間,三個人都濕透了。"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找間破廟休息一晚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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