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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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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眼熟,莫非是……」她模糊的想起什麼。 「別在囉唆,進去吧!」紅衣女子冷哼了聲,轉身就走,不理會殷羽凡的叫喚。 殷羽凡扶著門前的石獅子,大口大口的咳著,頰上冷汗涔涔,休息了一會兒,這才走上門前石階,正要敲門時,虛掩的門竟然一推就開。 她狐疑的走大門,此刻雖已過年,但峨眉派門規甚嚴,怎會發生大門口無人掌管的情形,難道峨眉派發生了什麼事了?先一步上山的淩休恨呢? 她心一急,穿過庭前長廊,半跑半走的直奔主觀,沒想到眼前的景象讓她失了魂,恍如墜入無邊無境的噩夢------ 「啊!清風師姐,清風師姐,你醒醒呀!」她認得倒在門口的師姐,那模樣簡直不能算得上是人,藥物的腐蝕,讓這具屍體面目全非,肌膚全部潰爛,無一處是完全,殷羽凡僅能從枯瘦腐爛的手中念珠,認出這具屍體是清風。 殷羽凡發現無論如何清風是絕對聽不到她的叫喚了,一臉茫茫然,不知所措,她一抬頭,見到倒在廳內的還有三、四具同樣狀的屍首,她一一翻看,心頭如被挖空一般,沒有止境的往下沉。 「師父,師父呢?」她如瘋狂般的奔向後院房,這段時間,師父多半會在與悟靜師姑聊聊派內的事,或者與師姐談論佛經,不管如何,應該還在後院的吧? 她跌跌撞撞的沖入後院,門一開,她見到淩休恨,他站在床邊,聽到她的聲音,疑惑的轉過頭來------- 「羽凡,你怎麼上山的?」 他推開她,眼光停在平等躺在床上的師父,五官尚屬完整,只是四肢全部潰爛了,像是毀掉的布娃娃般,沒有生氣的平躺著。 「師父,對不起,師父,徒兒還是來遲了。」殷羽凡悲不可抑,泣不成聲,趴在悟緣師太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淩休恨知道勸阻無力,便靜靜合上房門,任她發洩情緒,俊逸的臉上佈滿了深憂。 殷羽凡哭泣了很久,終於打起了精神,走出房門外,「還有活口 嗎?」 她的聲音顫抖,雙眸紅腫,淩休恨實在擔心她的身子,「羽凡,你覺得臬怎樣,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要!只要回答我,我們峨眉派到底還有沒有活口?」 她含淚咬牙,相當堅持。 他深吸口氣,無奈的道;「沒有,—共八十二具屍體,無一活口。」 她的身子搖晃了下,得靠他的支撐才得以勉強站立,她冷聲道:「告訴我,你上山後到底做了什麼?」 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沾上他毒手郎君劇毒的下場,是什麼模樣。 「我到觀外時,便已發現不對,空氣中彌漫著劇毒的氣味,沖進來一看,峨眉派上下全已死亡,我晚了一步。」淩休恨的震憾與驚疑不比她小,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晚了一步?當然晚了一步,從我識得你後,便什麼都晚了。」她忿忿的朝著他喊,頰上珠淚不斷滾落。 「羽凡,你為什麼這麼說?他嚇了—大跳,濃濃的不安襲上心頭。 「告訴我她們中的是不是你的拿手劇毒-----彌天雪霧!」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她賭了,只要他親口否認,她會信的。 他抿緊了雙唇。「是的,是我的彌天雪霧。」 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第七章 「她似乎很傷心,連睡夢中也都在掉淚。」 半睡半醒問,殷羽凡耳畔傳來婦人的嗓音,不甚蒼老,卻很慈祥,讓她想起了師父。 「我不會她再難過下去的。」 乾淨的男性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聲聲敲進殷羽山凡急欲躲避的心。 「但也得讓她醒過來才行啊!這樣不吃不喝,光是昏睡,我擔心她會撐不下去。」 默然半響,殷羽凡才呀到好聽的男音沙啞的道:「她在逃避,因為不想相信已經發生的事實,也不想……相信我。」 段羽凡的心陣陣抽搐,疼得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與這股疼痛互相抵抗。他為何那麼難過,連聲音都不如以往飛揚灑脫,是誰絆住了他?又是誰不想相信他呢?取得這個人的信任,對他而言這麼重要嗎? 「總之,先讓她睜開眼睛吧!你神醫的本事都用到那裡去了,現在最是需要的時候。」 門開了又關了,一個輕微的腳步聲走了出去。 殷羽凡繼續停留在似睡似醒的邊緣,房中一陣沉寂,靜得她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突然,一隻溫暖在大手輕撫她略嫌冰冷的臉頰,好輕、好柔的撫過她的唇,似怕傷到一般,以指輕觸她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什麼時候,她又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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