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甯悠然 > 卿本佳人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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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五個身穿破棉襖,推著滿載著日常用品粗瓷的獨輪車的男子,向城門口走去,引來守城官兵的注意。 「你們這些拉瓷器的,來來回回五次了,折騰什麼呢?」城門口,一位官兵高聲喝道,聲音傳到酒樓上,座位鄰窗的男子,皺了一下眉。 「軍爺,我們沒折騰呀,你上幾次見到的怕也是我們窖上的兄弟,我們平日都走西門或南門的,今兒那三個門關了,才改走的東門,您才見我們多些。」 「噢……」那名軍官一揮手,幾名兵卒上前檢查,「大人,沒有可疑的。」 「那走吧。」軍官示意放行。 「且慢。」剛剛在酒樓上的那名青衣男子沉聲喝道,他已經將斗笠戴在了頭上。 「你是……」 「侍衛統領,宇文寒夜。」青衣男子將斗笠摘下,一頭異于常人銀色的髮絲在寒風中飛揚,在銀髮下,是俊美無比的容顏。 整個京城,有這樣的白髮的,只有在軍中暗暗傳說的—— 「原來是宇文統領。」軍官拱手施禮。 「將這些瓷器擊碎。」宇文寒夜冷聲說道,他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大人,大人,您不能這樣呀……」推車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那軍官也遲疑了。 「打碎。」 「這些人有什麼不對嗎?您要這樣苦苦相逼。」剛才在酒樓上的書生,就在等待出城的人群裡,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出言維護幾名苦力。 「這位兄台,如今是臘月,考期遠遠未到,上一次科舉又早已經考完,您好像出現得有些不合時宜。」宇文寒夜看向他的眼眸。 「您又懷疑起我來了?好,我和你說,我是京城是千秋書院的學生,趁著放年假,回鄉下老家過年,您可以到書院查證。」書生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會去的,現在我要驗這批瓷器。」 「不行,這些瓷器雖不值錢,但肯定是這幾位老哥的全部身家,你這麼說打碎就打碎,還有沒有王法?」書生高聲說道,引來身後一片贊同之聲。 「這位小兄弟,如果你是盜賊,你想要將一件寶物運出城,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是……」藏在壇中,裹出去,書生瞪著他,不肯說出自己的推論。 「這樣吧,這是十兩銀子,足夠買這車瓷器,如果我冤枉了幾位,這銀子就算我賠的。」宇文寒夜從懷裡拿出一錠重約十兩的銀裸子。 「大人,這萬萬使不得呀。」苦力們慌了手腳。 「這麼幾件瓷器,連一兩銀子都不值,賠十兩還說捨不得,肯定有鬼,給我砸!」軍官說道。 「等等,小心些,不要傷到了寶物。」宇文寒夜瞄了一眼書生,書生迎視著他,瓷器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圍觀的人也發出一陣陣歎息之聲。 「你不看結果,看著我幹什麼?」書生終於沉不住氣了。 「因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裡又沒有寶。」書生望向地面上白花花的碎瓶,瓷質粗劣得很,和一般百姓用的粗瓷沒有任何的區別,「宇文大人,您好像看走眼了。」 「不,我從不會看走眼,只是有些人,自作聰明,膽子又大得過了頭了。」 「是嗎?失陪了,我該出城了。」書生走入人群之中。 「宇文統領,還要繼續查驗嗎?」軍官低聲問道。 「扣住這幾個人,我有事。」宇文寒夜跟著書生的腳步,出了城。 出了城門,便是一片楊樹林,早已經落盡枯葉的樹枝上掛著今晨的清雪,寸餘厚的落葉鋪在地上,在落葉的上方,是無人踩踏過的積雪。 書生在出城之後,越走越快,可詭異的是,他所走過的地方,竟然沒有腳印,「這位官差大哥,你從城門口一直跟著晚生,如今晚生要到家了,您還要跟嗎?」 「只要游龍戲鳳還在你的手裡,下官便會一直跟下去。」 「哦?大人不是火眼金睛,篤定了寶物在那幾個人手中嗎?這會子怎麼又攀扯起我來了?哦,晚生知道了,想是搜不出什麼東西來,大人的面子掛不住,這才誣賴我,想找回面子。」 「南宮添,本官沒工夫跟你?嗦,你今天把寶物交出來,再跟我到衙門裡自首,我保你不死。」 「切,你讓我交我就交,我不是很沒有面子?」書生眼光一轉,再無原來的恭謹之色,一雙靈眸秀如彎月,盈若秋波,原本面貌普通的書生,竟平添了無限媚色。 「那你要怎樣才會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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