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甯悠然 > 貓咪當道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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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放回街上去嗎?它現在這個樣子,沒幾天就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亡。」 「誰說我會把它丟回去?」他瞪了一眼獸醫,來到病床前,輕輕撫摸著貓兒的皮毛。 「你要養它?同學,你可是頑固性潔癖,每天至少收拾三遍房間,洗兩次澡,衣服至少要換三套的人……」與他在高中同寢三年的他,對此可是記憶深刻,因為他不但自己要乾淨,還強迫別人向他看齊,在他的鞭策之下,衛生紅旗好像從來沒從屋裡離開過。 「不行嗎?」他將虛弱的貓咪抱在懷裡,白色的襯衫上又留下了污痕,他的潔癖,在面對貓時,似乎不起作用。 「行。」真是怪人。 「煩。」好像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話癆,總是喜歡在他的耳邊說個不停。 「我煩?要知道,我對我女朋友也沒這麼多話過。」和他在一起,就是再沉默是金的人說話也會比平時多一倍,要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安靜無聲,大眼瞪小眼是很可怕的。 「聒噪。」丟下這個評語後,他小心地抱起貓,「明天派人把它要用的送到我家。」 「是。」獸醫懶懶地只說出一個字,以表示自己沉默的抗議。 「你少說話得好。」他說了句再見,在頓了一下後說道。 「讓我死了吧。」獸醫無語問蒼天。 好痛,蘇絹挪動了一下受傷的右手,不對,是右前腳,那個獸醫說得沒錯,她好笨,才會被那麼明顯的鐵絲網紮傷。 她的臉上滿是委屈與痛苦之色,不過那個獸醫好狠,用那麼粗的針管給了它一針,弄得她現在屁股比傷口還痛。 可是那個人是誰?躺臥在沙發的抱枕上,蘇絹奇怪地望向傳來水聲的洗手間方向,那個人,剛才看他的表情,好像比受傷的她還要痛苦,抱她的時候像是抱什麼寶貝,可她明明只是一隻流浪貓。 這裡是他的家吧,很乾淨,也很明快的樣子,她現在躺著的沙發是軟軟的布藝沙發,房間裡有一張超大的雙人床,不過只有一套寢具,床單極平整,像是熨過一樣。 其他的家俱都是原木色的,在燈光下閃著原木淡黃的光澤,地板也是原木色,好像剛剛打過蠟,光可鑒人,其實蘇絹的母親就很愛乾淨,但在她的記憶裡,她家都很少有乾淨到這種程度的時候。 「你,好點了沒有?」緩慢但清晰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警覺地看向男人,他走路的時候怎麼這麼輕?比貓還要輕。 「看來是好多了。」身穿著淺藍色睡衣的杜明倫說道,這只貓兒,看來真的很小,完全沒有貓的警覺心,一雙眼睛單純得像孩子。 「餓了嗎?我去替你拿食物。」杜明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卻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儲存食物製成品的習慣,冰箱裡只有幾盒牛奶,關上冰箱的門,他將眼光投向櫥櫃。 那裡有他前兩天沒來得及投放給公園流浪貓的貓糧,看來那小傢伙不用餓肚子了。取下貓糧,又拿了一隻乾淨的盤子,他回到沙發邊。 「來,吃一點。」他又恢復了那種語調,緩慢而清晰,是那種牌子……蘇絹看到了淺黃色的包裝袋,這麼說,他就是小白說的第二個傻蛋?那個和她一樣,會買貓糧去喂貓的人? 「你不餓嗎?為什麼不吃?」杜明倫奇怪地看著,以他過去的經驗,他每次拿出貓糧,流浪貓們都會上前搶食,可是這只小貓,卻只是看著包裝袋,沒有想吃的意思。 蘇絹很想搖頭不吃,可是早已經空無一物的肚子卻……「咕轆……咕轆……」一陣從它腹中傳來的轟鳴聲讓她尷尬不已,不過幸好她是只貓,別人看不出她臉紅。 「你餓了。」杜明倫很肯定地說道,拿起一顆貓糧放在她的嘴邊,蘇絹聞了聞,還不錯,只是腥味太重,應該沒小白說得那麼糟吧,她當人的時候,曾經吃過狗餅乾,味道挺好的,貓糧也應該差不多吧。 她緩緩地張開嘴巴,將他的掌心中的貓糧含入口中,用力一咬,一股腥味立刻溢滿口中,「嘔……」她幹嘔了一聲,將口中的貓糧盡數吐出。 好難吃,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難吃的東西!豆腥味加上魚腥味,還有防腐劑的怪味,這麼說那個小白真的沒有騙人,她當初確實被騙了。 「你怎麼了?」望著一臉難過的貓兒,杜明倫變了臉色,「是不是貓糧過期了?」他抽出紙巾,擦拭著貓兒的嘴巴和被弄髒的沙發套。 「喵……」難吃,真難吃,蘇絹用完好的左掌,拼命地指著那盤散發著腥味的貓糧。 「你不喜歡?」聽出了它叫聲中的厭惡,杜明倫皺起了眉,「我忘了你還是幼貓,我去拿牛奶給你。」 二分鐘後,他端著盛滿鮮奶的碗回到這裡,蹲下身,緩緩放到貓兒面前,幼貓通常容易受驚,他從表情到動作都極為輕柔,生怕嚇著了它。 「給。」貓兒看了他一眼,低頭喝起了牛奶,也許是餓極了,一碗牛奶很快見了底,「原來你喜歡這個。」他展眉而笑,為自己找到了它喜歡的食物而高興。 「你該洗澡了,可是你身上的傷……」這只幼貓身上滿是泥水,當然是極愛乾淨的他所不能忍受的,可是它身上有傷,如果沾到了水引起感染怎麼辦? 洗澡?這兩個字讓正在喝牛奶的蘇絹警覺了起來,它抬起了頭,瞪視著眼前的男人,怎麼可以讓男人替她洗澡?從她有記憶起,就沒讓異性看過自己的身體,這是不可能接受的。 「你聽得懂我說的話?」杜明倫驚訝地看著它。 不懂,我不懂。蘇絹垂下了眼簾,不過一個發現卻讓她瞪大了眼睛,就在陽臺邊,蹲著一隻黑色的貓,碧色的大眼正不贊同地看著她。 是小黑! 「我們來商量一下,如果我用塑料布將你的傷腳包起來,替你簡單洗一下澡,可不可以?」杜明倫抱起了貓兒,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不可以!」不顧小黑更加不贊同的眼神,蘇絹反對道,不過聽到杜明倫耳裡只是一聲貓叫。 「你同意了?那等一下不要掙扎,傷口沾到水就不好了。」他抱著它往浴室走去,其實人和貓商量事,和與未滿三歲的兒童商量一件事是一樣的,他們只是在自語,根本不指望得到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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