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甯悠然 > 貓咪當道 | 上頁 下頁


  「哥,你說什麼?」他瞭解老哥,他這個人,說話做事一板一眼,他說是最後一次,就真的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要再來找我,你走吧。」他的語速依然緩慢,說同樣的一句話,用的時間是平常人的兩倍。

  「哥,不用這樣吧,你一個月賺多少你自己清楚,為惟一的弟弟花點小錢……」杜仲平並不甘心失去這個穩定的金主。

  「我賺多少錢與你無關。」杜明倫的聲音更冷了。

  「好,我不會再求你,我杜仲平總會有發達的一天。」杜仲平拿起西裝,悻悻地離開。

  也許吧,也許等他學會像一個男人一樣活著,他也許就會發達,看著他的背影,杜明倫幾乎想要歎息。

  有時候看著似乎永遠也不會長大的他,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出自同一血緣的兄弟,可他們相似的臉,證明了這一點。

  他拿起咖啡杯,啜飲著,眼光投向窗外,他喜歡在這裡看人,喜歡透過薄薄的玻璃去觀察別人。

  杜明倫在觀察著別人,別人也在觀察著他。兩個服務生在一起低語:「那個人又來了,坐的還是那個位子。」

  「嗯,他還是在看外面,你說,外面有什麼呢?」這個男人,差不多每天都會出現,幾乎是風雨無阻,坐的位置永遠是靠窗的,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這怎麼能不勾起人的好奇心。

  「我們上次不是猜他是公安安排的暗崗嗎?剛才有一個人來找他接頭了,看來他不像是公安。」

  「那是國安局的?說不定對面的酒吧是某恐怖組織的聯絡點。」兩個人越扯越遠,杜明倫的身份也越來越神秘。

  下雨了,不同於前幾天的豪雨,今天的雨是輕柔的毛毛細雨,雨滴滴在人身上仿佛也是溫熱的,感覺十分舒服。

  杜明倫撐著黑色的大傘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怕濺上泥點,他的步伐放輕了,也小心了許多。

  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這很好,他雖然喜歡看人,卻不太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走動,街邊的小公園黑漆漆的,白日裡看來生機勃勃的樹木,在夜晚裡看來,竟是詭異而陰森。

  那裡卻住著一群可愛的小傢伙,在思及那群可愛的生靈時,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喵!」一聲淒烈的貓叫傳來,杜明倫望向發聲處。

  在公園的鐵柵欄旁,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動來動去,是只小貓,他飛快地跑了過去,泥水濺在了他的褲腿上。

  公園的鐵柵欄年久失修,為了防盜,將一些鐵絲網纏在無法修補的破損上,鐵絲的尖端深深地刺入了貓的腳上。

  「天哪!」他深吸了一口涼氣,拋下手中的雨傘,將掙扎的小貓按住,「別……別動。」他的語速加快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表情更是痛苦。

  「別怕,我會救你。」他小心地將沾血的鐵絲自小貓的腳掌上抽出,小貓掙扎著,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

  「乖,你……你會沒……沒事的。」他小心地抬起貓的腳掌,在看清血肉模糊的傷處後,他的聲音微微發顫。

  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他將渾身濕透的小貓裹起,抱入懷中,「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它應該是一隻流浪貓,不過那群小東西靈得很,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那麼明顯的鐵絲網傷到?」獸醫一邊替貓咪處理傷口一邊說道。

  「它沒事吧?」杜明倫雙眼微眯地看著被固定在病床上的小東西,它看起來好小,只比他的巴掌大一點,身上的毛色是黃白相間的,大大的眼睛裡滿滿是痛苦之色,好可憐的小傢伙。

  「沒事,皮肉傷而已,兩三天以後它就可以四處搗亂了,不過那鐵絲應該上鏽了,等一下我得替它打破傷風針,動物的傷口比人類更加容易感染。」

  杜明倫一直緊皺的眉頭放鬆了下來。

  「老同學,你該打理一下自己了,我好像從來沒看見你這麼狼狽過。」獸醫調侃道。

  「是嗎?」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白色的短袖襯衫上滿是血痕與泥沙,被丟在旁邊的西裝更是慘不忍睹,他不禁有些失笑。

  「你還是對動物這麼好,不過當初考大學時,你為什麼沒報相關專業?反而去學風馬牛不相及的理工科。」

  「我不喜歡用動物做試驗。」他一邊用紙巾擦拭著濕透的頭髮,一邊說出理由。

  「那我們這些解剖過無數動物的獸醫,在你的眼裡都是劊子手了?」

  「差不多。」

  「你真會開玩笑。」獸醫笑道。

  「我不是在開玩笑。」

  獸醫笑得更加厲害,他知道,這位老同學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事實上他也從沒聽過他開玩笑。

  「你處理完傷口了嗎?」

  「完了。」獸醫終於停下了動作,也止住了笑。

  「這小傢伙還真幸運,遇到了你,不過等一下怎麼辦?」處理完傷口的獸醫問道。

  「什麼?」杜明倫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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