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甯悠然 > 初戀紀事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子風將心兒牢牢地護在懷中,被地面上的沙砬磨出血痕的臉上帶著一絲堅決……

  「子風!不要!」幾乎動彈不得的心兒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巨獸般的汽車向他們直沖過來。

  「出什麼事了?」守衛小區大門的警衛發現這邊好像出了事,急忙跑向這裡。被發現的汽車在一陣緊急刹車之後,轉了個方向向東面逃逸。

  「子風!子風!」心兒拼命地呼喚著俯在自己身上幾乎一動不動的子風。

  「我沒事……」露出一絲安撫的笑容,然後子風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市醫院急診室,燈火通明。一輛輛的急診車來來去去,患病絡繹不絕。

  搶救室外,有很多椅子可以坐。但是,一個嬌小的身影卻只是靠站在牆上,沾滿了血跡的白裙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搶救中的燈一直亮著,不時有醫生和護士匆匆地來去。一位護士走到了心兒的身邊,拍了拍明顯受到了很大打擊的女孩。

  「放心,他沒事的,只是看起來有些嚇人罷了。」年輕的小護士安慰道。

  心兒抬起了臉,佈滿淚痕的臉上煥發出了些許的光彩。

  「上次他被送來時,看起來比現在慘上十倍。可是不到一個星期,就已經活蹦亂跳得像個沒事人一樣。」經歷過上次那次搶救的護士笑道。上次若不是醫生堅持要他一直留到兩個月以後,他怕是住不到一個月就要回家。這次他大概也在這裡待不了多久,虧得她還想和酷酷的他來一場姐弟戀呢。

  「他來過這裡?」心兒用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

  「當然來過。他三個月之前,才從這裡出去……」護士向她講述了幾個月前的一個雨夜他被人送來時幾乎沒命的慘狀。

  「當時和他一起送來的幾個,情況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那個濃妝豔的女孩子幾乎被嚇破了膽……當時和他一起來的人裡,他的傷最重,可是第一個恢復的也是他。這次他不過是左腿開放性骨折、輕微腦震盪和幾處皮外傷。以上次的恢復速度計算,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活蹦亂跳了。」護士接著說。

  「真的嗎?」心兒向眼前的白衣天使尋求保證。

  「當然是真的。對了,你叫心兒是吧?」護士注意到心兒的右手臂上有一道傷口,還一直在流著血。

  「是。」心兒點了點頭。

  「他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上次也一樣,拼命喊著什麼心兒、心兒的。現在的高中生可真的不得了。」護士歎道,順手拉起了心兒的手,「來,跟我到護理室,我幫你處理一下。」

  護士把心兒領到了處置室,替她清洗傷口、再纏上一圈又圈的紗布。但心兒含著眼淚的雙眼仍不時注意著搶救室那邊的動靜。

  急診室的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駱揚帆急切地尋找著本該在搶救室外的人,直到他看見護理室裡的心兒。

  「揚帆……哇……」在見到了揚帆的那一刹那,心兒終於哭出了聲音。

  「沒事了……沒事了……」攬過心兒細瘦的肩膀,揚帆輕聲安慰著她。

  翌日中午

  從醫院裡回來的武萬財在客廳內來回踱著步,口中不時地罵著三字經,一夜未眠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像是被惹怒的公牛般焦躁不安。

  坐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修著指甲,連心湄不時地抬眼瞄向憤怒的武萬財。直到她覺得自己的指甲夠完美了,才緩緩開口:「萬財,你不用這麼生氣,子風這次是出車禍,並不是像上次那樣和人打架……」就算是上次打架受傷,武萬財也不過是輕描淡寫地罵了幾句,背地裡還和人誇耀兒子夠種、這才像他的兒子。可是這次,火氣也未免太大了吧,難道說……老頭子知道些什麼了?

  「他要是和人打架倒好了!」武萬財低吼一聲。憑他兒子的實力,真刀真槍地和人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給人,怕的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交警那邊的人說,這次的事並不是單純的交通事,他們已經移交到刑警隊。我和他們說,要儘快把都個龜孫子找出來,不管那個烏龜王八蛋把我的兒子害得如何,我都要他的狗命,就算是我老婆也一樣。」瞪了眼事不關己的妻子,武萬財意有所指地說道。

  「是嗎?不過你的這個比喻可不太好。」連心湄的臉色終於開始緊繃起來,做賊心虛的她不由得抬高了聲音。

  「哼!」武萬財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道歉去哄勸生氣的嬌妻,而是在冷哼一聲之後,背著雙手踩著沉重的腳步上了樓。

  他的背影消失後,連心湄立刻拿起手機,「喂,老三,你這次是怎麼搞的?不但事情沒辦成,還引來了一大堆麻煩,老頭子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什麼?!意外?!你派去辦事的那個人長沒長腦子?!竟然在小區警衛的眼皮底下動手!不會等他走到沒人的地方再下手嗎……好啦,好啦,你別解釋了,叫你手下的那個兄弟趕快跑路,把那輛車丟到山澗底下,我叫他們十年八年也找不到兇手。」

  「這次的事你不用再插手了,我會找更專業的人來做這件事。」合上手機,連心湄露出了陰狠的笑容。事已至此,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事情幹到底,否則等老頭知道,她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市醫院的病房內一片歡聲笑語,剛剛被人搬來的繞環立體聲音響中傳來交響樂的震撼聲。

  本來用來讓病人休息的病床,被鋪上野餐布後,變成了簡易餐桌。一大堆絕對會令護士尖叫的垃圾食品和外面買回來的小菜佔據了大半個床位。

  從駱父的酒櫃裡拿來的頂級香檳被倒入三個簡易的紙杯中,三個年輕人在病床邊圍坐。

  前兩天剛剛被人抬來的武子風精神得嚇人,只有他腳上的石膏提醒別人他還是個傷患。心兒微笑著陪坐在他的身旁,兩個人不時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惹得此次活動的發起人兼組織者駱揚帆不時地怪叫,以顯示出他的不滿,「兄弟,我記得好像要遠走他鄉的人是我,你們好歹賞我一個留戀的眼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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