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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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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們馬上要走。」他只是來把話說清楚而已,不打算久留,「基於朋友的道義,我必須勸你一句,自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要她別越本分,至少,他還當她是朋友。 「夜,我還是愛你的。」陳鬱蓮終於按捺不住地脫口而出,無視於斐邂的存在,撲向他,像只八爪章魚似地巴著他不放。 宿夜一動也不動,穩如一座山,「別開玩笑了。」他不輕不重的嗓音像結了霜似地教人忍不住直打顫。「這一點也不好笑。」 「自殺的傳言是真的,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她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熟悉的味道和體溫令她頓覺渾身燥熱了起來。依稀還記得他結實健美的身軀肌理分明,她幾乎要意亂情迷了…… 這麼快就忘了她的新男友了?「我們已經分手了,記得嗎?」他的語調輕柔得近乎詭異。 「不!我愛你。」她不放棄。 「放手。」宿夜的語調似乎又更加輕柔了,幽黯深邃的瞳眸中正悄悄地凝聚駭人的風暴。愛嗎?他可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愛過她。 陳鬱蓮仍舊不肯鬆手。「如果你不肯回到我身邊的話,我會告訴所有的人,你對我始亂終棄。」 他的神情更冷了,粗魯地扳開她的手退了開去,任由她跌在地毯上,「請便。」要用名譽來威脅他?她弄錯方法了。 斐邂目瞪口呆。她是不是看到不得了的事了? 陳鬱蓮威脅道:「我會死給你看的。」這是最後一個方法了,再不奏效,她也計窮了。 「死嗎?」他狎笑數聲,「你真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和這個美麗繽紛的世界說再見嗎?」 「我真的會……」 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那麼就死吧!」他看透了她的個性。 斐邂幾乎被他的話嚇傻了。雖然陳鬱蓮為了挽留他而不擇手段的行為令人難以接受,但是,他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叫她去死啊!斐邂連忙制止道:「千萬、千萬不要自……」 宿夜捂住了她的嘴,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命是你自己的,要死要活都由你自己決定。」話說完,他拉了她旋身離去。 斐邂頻頻回首,「要是她真的想不開自殺的話,怎麼辦?」 「不可能的。」他相當篤定。 「萬一、萬一她真的想不開自殺了呢?」她還特意強調「萬一」兩個字。 「死就死了。」他無所謂地隨口道。 沒有人應該要背負另一個人的生死,更不能因為事情稍一不如意就要尋死,生命的價值不應該只是要脅別人就範的籌碼,自己若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別人更不可能會尊重她的生命。 「要是她真的死了,你不會愧疚嗎?」斐邂還在跟他拉拉扯扯。 「為什麼我要感到愧疚?」宿夜索性停下步子,旋身和她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因為你明知道她要自殺卻沒有試圖去阻止。」她明明堅信自己是對的,為什麼說來卻一點也理直氣壯不起來?在那一雙眸子的注視下,她的聲音沒來由得愈來愈小,至聽不見。 「我要怎麼阻止?」他瞅著她問。 她被問倒了。 見她不語,他索性替她說:「你認為我應該為了阻止她尋短見而答應她的要求——成為她的禁臠,是這樣子嗎?」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牛郎,即使是牛郎也有權利不接生意啊! 「不。」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認為他可以和顏色地開導她。 那就是他要的答案。宿夜扯出一抹笑,「既然我不能成為她的禁臠,那麼要死要活就隨她去了。」他沒有那種偉大的菩薩心腸,為了救人可以自願下地獄。 他拉著她再度邁開步伐。 她跟在他的身後,猶在喋喋不休,「那她要是真的對記者說你始亂終棄,你的名譽……」 「你真是個關心哥哥的妹妹。」宿夜帶笑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他沒有瞧見的是她揪痛的心。 「你要請假?」火疆抬起頭。順理成章地問,「那麼狼也是?」 燎不會為了一般的芝麻小事請假,這是毫無疑問的,燎為他工作這麼多年以來只請過兩次假,一是去度蜜月,一是為愛神傷,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傷心地,所以,他相信燎有重要的事,而夫唱婦隨的道理他也是懂的,理所當然得算上狼一份了。 「我父親要再婚了。」宿燎知道父親有個老伴總是好過孤單一人。 「哦!恭喜。」的確是樁喜事。火疆敏銳地察覺到辦公室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細縫,宿燎亦發現了。 火疆示意宿燎稍稍移動一下位置替他掩飾一下,宿燎笑著配合。 火疆迅速敏捷地來到門後站定,然後毫無預警地一把把門拉開。 在門外偷窺、偷聽的連尹淚猝不及防地一頭沖進辦公室,撞進等候著她的懷抱。 「真是巧極了。」火疆一本正經地打趣,教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開玩笑抑或是實話。 「淚兒小姐。」宿燎含笑地打了招呼。 揉了揉鼻子,連尹淚紅著一張俏臉自火疆的懷抱裡抬起頭來,指責道:「你是故意的。」 他故作不解,「故意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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