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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定了定,試著不去在意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還不都是因為你!」提起這件事,她忍不住就要抱怨幾句來紓解這些天囤積的鬱悶,「一大群記者成天守在大廈外面,讓我出不了門,而且還造成了其他住戶的不便,教我以後怎麼面對他們啊!」

  「我?」宿夜感到一頭霧水。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都「沒日沒夜」地趕著拍戲,什麼事也沒做啊!怎麼一回事?

  面對那一張帶著疑惑的臉,她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則,再多鬱悶也來不及發洩便像水在空氣中蒸發了似地無聲無息,不留一點痕跡。

  他大概還沒聽到消息吧!「陳鬱蓮三天前自殺了!」斐邂正色道。「顯然你還沒看過報紙。」

  「自殺?」他攏緊眉宇。這一陣子他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會有閒情逸致去看報紙。

  不過,陳鬱蓮並不像是會尋死的人。就他印象中的她來說,她的欲望太多了,而且只愛她自己,肯定不會捨得離開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

  好吧!就算她要自殺好了,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沒錯,對於她自殺的原因目前雖然眾說紛雲,不過,有不少人認為你們之間的分手可能是主要原因。」斐邂只是照本宣科,沒有加油添醋。

  宿夜好看的眉宇之間仿佛打了個死結,陳鬱蓮會為了他鬧自殺?不太可能。「那為什麼又會扯上你?」他向來討厭拖泥帶水的不乾脆,對於破鏡重圓更是沒興趣!

  「舊愛尋短見,我這個新歡當然脫不了關係啦!」斐邂的語氣頗為無奈。

  宿夜失笑地瞄瞄她,「小小年紀說話不要夾槍帶棍的嘛!那不適合你。」

  她懶得再去訂正他的觀念了。「從事發到現在,陳鬱蓮她本人都還未出面說明,所以,他們想從我這方面下手探一些消息。」不過,任誰也不相信她對那件事毫不知情,所有的消息她還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

  「她人呢?」他的語調平平,教人無從猜測起他此刻的心思。

  「回家休養了。」她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

  宿夜挑起一抹笑,墨黑的瞳眸深不可測,「于情於理我都該去探望她一下,是吧!」

  她怔怔地點了下頭。

  「那走吧!」他是個劍及履及的人,立時拉起她的手往停車方向走去。

  她被動地被拉著走,「去哪裡?」

  「陳鬱蓮她家。」宿夜打開車門將她安置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然後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去陳鬱蓮她家?!斐邂的反應慢了半拍……自己幹麼去看她啊!「我不去。」斐邂打算開門下車,可是車門是上鎖的。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就陪二哥走一趟吧!」他發動車子。

  二哥……她的呼吸猛地一窒,胸口開始難受了起來,「舊情人見面,帶我這個特大號的電燈泡同行很殺風景吧!」她一點也不想去見他的舊情人。

  「你不必多心。」在他說話的同時,車子也已經四平八穩地行駛在大道上了。

  途中,宿夜下車去買了一束花,然後才前往陳鬱蓮的住處。既然名義上是要去探病,那他當然得帶一束花去才合理嘛!

  來到陳鬱蓮住處門前,斐邂才想打退堂鼓,「我想我還是不要進去好了,她鐵定也不會想見到我。」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他不理會她的話,伸手按了門鈴,「既來之則安之。」他不認為有何不妥。

  門邊的對講機突然響起。

  「誰呀?」

  「是我。」他的回答相當簡潔,而且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仿佛誰都應該知道他的身分似的。

  對講機突然沒了聲音,而下一刻門立即打開來了。

  出現的正是套著睡袍,臉上脂粉末施的陳鬱蓮。「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我聽說你自殺了,為什麼?」若不是事情牽連到他,恐怕他也不會有興趣的。

  「我……」眸光流轉,她忽地瞧見了他手上的那一束花,心中一喜,「花是要送給我的嗎?」

  他將手中的花束遞了出去,隨口說道:「希望你能早日康復。」她看起來精神好得很,根本就看不出三天前她曾經自殺過。

  「謝謝,進來坐坐。」她眉開眼笑地招呼道。

  宿夜才剛從北京拍完電影回來,一下飛機就立即過來看她,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難以忘情?也意謂著他們之間還有複合的機會?

  走了幾步,宿夜回過頭來招呼還在門外遊移不定的斐邂,「進來啊!」

  她別無選擇地硬著頭皮進屋,背後兩道尖銳且犀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她,有種意欲除之而後快的濃濃意味,不消說,那兩道刺人的目光鐵定來自陳鬱蓮。

  斐邂的出現讓陳鬱蓮的笑容僵住,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她壓根兒沒有料到斐邂會在這裡出現,而且還是和宿夜一起!「咖啡,還是老樣子吧!」她示威似地朝斐邂投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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