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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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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並不激動,只是像在敘述一件事實,但那種平淡的模樣,卻更讓人覺得無奈。 嚴立綱無比震驚的望著她,突然發現自己或許一開始就做錯了。 她那種像是馬上就想隨風飄走、離他而去的感覺,也讓他不禁緊張了起來。 “書禾,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給你更好的……”就如同他們剛訂婚時,他在她父親面前許下的承諾那樣。 他想給她幸福的生活,想給她自己所能給的最好的生活。 只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努力,她卻告訴他,她活得卑微可憐,字裡行間控訴著她其實並不快樂? “我知道……”她低喃,看著他震驚的神情,眼眶也泛紅了,鼻頭微酸,“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我不快樂,很不快樂……”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手也緊緊的握成拳,雙眼定定地看著她,喉嚨乾澀的開口,“所以呢?” 她幽幽的看著他,嘴角緩緩拉開一抹微笑,語氣輕柔的開了口,就像只是在說今天早上的天氣不錯。“立綱,我們分開一陣子吧。” “所以說,你們要離婚?”一個低沉的嗓音突然拔尖嚷道。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沉默。 朱利不敢置信,不過才一個晚上而已,事情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糟糕? “不是離婚。”一晚沒睡的嚴立綱,沙啞的嗓音堅定反駁,“只是暫時分開而已。”他很堅持這個說法,也只能堅持這個想法。因為他們之間,早在結婚前就同時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那份協議書,是岳父當年為了保護女兒要求事先擬好的,內容包括了財產分配等條件。 他眼神一黯,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送走她的時候…… 他抿著唇,眼裡佈滿血絲,那是一夜未眠的後果,“書禾……我們就不能再好好談談嗎?” 這樣類似請求的話語從強勢的他嘴裡說出來,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為了挽回妻子的心,他最終還是咬著牙說出口。 她拉著一個行李箱,站在玄關處回望著他,輕聲說:“我已經做了決定。” 這次離開,是她的放手一搏,因為他其實有很深的大男人主義,總堅持自己堅持的,如果不是有很大的刺激,她想他永遠不會注意她的想法和意見。 他一直沒有發覺兩人的問題,總試圖用物質去填滿她是生活,兩人的交流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她發現自己能夠聊天的對象僅限於林嫂。可忙碌的他,又永遠只關心她錢夠不夠用,她都快不知道自己還能對他說什麼了。 他不讓她出去工作,連做家事也幾乎不讓她動手,以至於她慢慢與之前的朋友漸行漸遠,不再聯絡。日復一日無所事事生活著,讓她開始懷疑自己在他身邊存在的價值。 他拉住他行李箱的把手,“至少晚幾天再走,等我幫你找好房子,還有讓林嫂先過去整理一下……” 她打斷了他的話,微笑拒絕,“不,不需要,我可以自己來。” 如果又全都讓他插手的話,那她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方式讓他豢養而已。 “那你要住在哪裡?吃飯怎麼辦?”他皺著眉,依舊不放心的追問。 如果是過往,或許她會很開心,接受他這種像把她當成孩子般的寵愛,但現在,她需要的是他的信任和尊重。 “立綱,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她將他拉住行李箱的手撥開,然後果斷的走到門口,“等我找好了地方安定下來,我會聯絡你的。”說完,她直接出門坐上叫來的計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想到她離開時那種毫不留戀的態度,他冷凝的神色忍不住又沉下幾分。 暫時分開,不就等於分居?通常走到分居這一步,也距離婚沒多遠了。朱利在心底小小的腹誹著。 看著眼前仍舊沉悶但樣子多了點狼狽的好友,他小心試探的問:“是因為我嗎?昨天靠得太近,你老婆誤會了?” “不是。” “真的不是?”朱利臉上充滿打探八卦的她奇,難得熱心說:“如果真是我搞出來的麻煩,你千萬不要客氣,我真的可以去解釋。” 嚴立綱默然的看著他,搖了搖頭,“不用了,跟你沒太大關係,是我們夫妻自己的問題。” 說是沒關係,不過他一來人家夫妻就分居,怎樣都讓他感覺有那麼彆扭。 一想到此,看著平常囂張得半死現在卻只能坐在這裡無計可施的男人,朱利受不了開口諷刺,“我說你啊,平時不是把老婆管得死死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都拿不出你身為男人的魄力來?” 此話一出,換來某人陰森的瞪視,朱利猛地打了個冷顫,連忙扯笑打哈哈。 “呵呵,我剛剛是胡說八道的,胡說八道……不用理我,我自己離開。”說著,他飛快往門口移動,馬上消失在某個可能將要抓狂的男人面前。 等到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嚴立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點了根很久沒抽過的煙,讓白色煙圈慢慢在空中消散。 朱利說得沒錯,到了關鍵時刻他卻讓她走了,實在不符合他過去的行事原則,但昨天她說的那些話確實讓他太過震驚,即使過了一個晚上,他心情還是無法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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