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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見到這紫黑色的掌印,楚鈺襄眉頭緊擰,神色變得十分嚴肅,他不發一語,從衣襟內拿出一塊布袋,打開布袋,上頭有細長不一的針。

  他拿出其中一根長針,一見到那根針,她立即拉緊衣襟。

  “你想幹什麼?”

  “你的傷必須立刻放血才行。”

  放血?別開玩笑了,用那麼大一根針,看了就讓人頭皮發麻。

  “我自己會療傷,不用你雞婆。”

  那表情分明是害怕被扎針,所以想逃避,而他堅持到底,一向溫和斯文的他有著少見的堅持。

  “不放血,會惡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輕哼,伸手向打掉他手上的針,卻被他輕易閃過,不由得一怔。

  咦?是碰巧吧?

  她不信,再出手,又被他閃過。

  絕對是碰巧,她偏不信,出招更加猛捷迅速,而楚鈺襄比她更快,看似輕鬆,動作卻迅捷如影,不管她如何出手制止,總是抓不到他的手,仿佛有千隻手一般,卻又幻化得像個影子,怎麼擋都擋不掉。

  她驚訝地瞪著他。“呵,原來你會武功。”

  他淡笑不語,而每次見到他勾著唇角,她就有一股氣。想跟她鬥?哼,門都沒有。

  在交手過程中,她乘機朝他臉上吹了一口白煙。

  雲煙繚繞,果然讓他停止了動作,怔怔地盯著她。

  白如霜抿出得意的笑,對他命令:“回你的馬背上去。”

  俊美的黑眸閃著內斂的光芒,突然開口道:“恕難從命。”

  她呆愕地瞪著他,不敢置信的張著嘴。

  咦?咦?咦?

  怎麼可能?啊——

  她倒抽了口氣,因為他手上那根針,就這麼直接紮入她的皮膚裡。

  真不知要先哭?還是先叫?她震驚地發現,這男人不受她的法術影響,卻已經來不及。

  “你——怎麼可能啊?唉喲。”

  大掌扶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臉貼在自己的懷裡,低聲道:“害怕就別看。”

  “誰說我害怕了,我才沒有。”

  “是嗎?那就好。”聽得出來,他的語氣裡有著失笑,令她實在不甘心,但現在占住她心思的,是這不可思議的男人——她的法術竟然對他無效?為什麼?

  她雖然又驚又慌,但是這男人並沒有害她,反倒要為她醫治內傷,所以也沒理由畏懼他,有的,只是滿肚子的疑惑。

  原以為這男人是文弱書生,現在才曉得原來他是深藏不露哪。

  “為什麼幫我?”

  她的臉偎靠在他懷裡,所以沒瞧見他的表情,只聽得見他平靜的聲音。

  “楚某自知,如霜姑娘之所以受傷,在下實該負一些責任。”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曉得她昨夜摸進岳鐵劍房裡的事。

  說到這個,她就有氣。

  “你騙我他喜歡男人。”

  “不,我只是說,他喜歡跟我在一塊兒,是你誤會了。”

  “哼,你在狡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受傷呀,是你害我的,就是你。”她忿忿地說道,硬是把罪名賴在他身上。

  “好,別氣,是我害的,對不起。”他低笑道歉,語氣中含著呵寵,就像在哄著孩子一般。

  “這還差不多……”她趴在他懷裡,感受到一陣舒暢,很奇異的,在他的治療下,肩傷逐漸不疼了,傷口的灼熱感也逐漸消失,取代的是一種清涼的舒暢感。

  她感到眼皮沉重,額角的冷汗不再流,趴在他的懷裡,或許是因為傷勢,也或許一夜無法好眠的關係,疲憊加上放鬆,她感到十分困倦,索性就這麼慵懶地趴在他懷裡,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因為事實證明,她的傷勢不再那麼疼痛了。

  她感覺到,他在她的傷口上不知抹了一層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

  “藥膏,塗上它,你會好得快。”

  肩上傳來一股清涼感,緩和了肩傷的不適,她舒服地歎了口氣,閉上眼,只想好好休息。

  朦朧中,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的,仿佛似曾相識,似乎……好久好久以前,她也曾經聞過。

  “這是什麼香味?”

  “普羅花。”

  “喔?普羅花……”她喃喃念著,但是想不起來,因為沉重的睡意,將她逐漸拉入黑暗裡……

  大掌輕輕為她拉上衣襟,覆蓋住這白皙細嫩的肩膀,將她安置在繡枕上,斂下的眼眸底,映照著她的容顏,厚實的掌心,輕輕滑過她熟睡的臉龐……

  慶州城,正值百花節。

  城中小橋流水,百花爭妍,桃、李、杏、櫻花綻放城中,文人聚集在茶樓,題詩作樂,飲酒賞花,許多姑娘家也特地打扮出外,在湖畔賞花撲蝶,處處洋溢著節慶的歡樂。

  白如霜也被這花朵齊放的百花節慶給吸引,沿路上,她貪新鮮地到處看看,花朵盛開,粉蝶紛飛,攤販林立,好不熱鬧。

  “岳大哥,咱們在這城裡多待幾日賞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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