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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鐘小姐是哪裡人?”君任翔很感興趣地問。

  “她是日本華僑,最近才回國的。”

  這會兒,鐘晴的眼珠子差點沒朝依依射出火來。她要抖出她多少秘密啊!

  “喔?鐘小姐住在日本?”

  鐘晴敷衍地應了一聲,表現出明顯不太想搭理人的態度。

  她這麼冷淡,一旁的依依可緊張了,開始計劃把氣氛炒熱,否則若是君任翔覺得自討沒趣而離開的話,她苦心設計的這個局就功虧一匱了。

  “我也常去日本,不知鐘小姐住在哪個城市?”

  “不一定。”

  不一定?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我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鐘晴冷道。

  “她父母雙亡後,就居無定所。”依依在一旁很熱切地補充說明。

  “那麼鐘小姐打算在臺灣待多久?”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依依瞪大雙眼,臉差點沒綠掉。這種帶刺的女人肯定會把男人嚇跑!不過出乎她預料的,君任翔不但不生氣,反而談笑依舊。

  “因為我想知道,是否有機會請你到寒舍作客。”

  鐘晴立即想開口拒絕,但依依哪裡肯給她機會,率先搶聲道:“好啊、好啊,我正打算這麼做呢,有她陪伴,我就不會無聊了。”

  “房間很多,隨便挑一間。”

  “她跟我住就好了,反正房間大嘛,天冷,一起睡也比較暖。”

  “那麼我叫江媽準備大一點的棉被。”

  “好啊,好啊!”

  鐘晴不敢相信,這兩人竟然一頭熱地討論起來,完全沒問她本人願不願意。

  “我沒說我要去。”她在一旁抗議。

  “反正你居無定所,一起住沒關係啦!”依依揮揮手,隨意打發她。

  “誰說我居無定所!”她嚴正聲明。

  “你總不能把飯店當『家』吧?”

  依依刻意強調了“家”這個字,鐘晴不禁一時語塞。這就是她一直覺得理虧的弱點,因為她始終沒能給依依一個完整的家。

  “我那兒比飯店還舒服。”君任翔熱誠地補充說明。

  她回瞪他。“為什麼我一定要去住?”

  “你怕什麼?”

  鐘晴大聲反駁。“誰說我怕了?”

  “你的樣子,好象怕我吃了你。”

  “笑話!我才不怕你!”這話讓她火氣更大。

  “那就別吵。”依依揮揮手,一副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的態度。

  吸呀,這個死丫頭,誰是大人,誰又是小孩呀!

  她想反對,卻不經意對上君任翔深遂的眸子,他正毫不掩飾地凝視自己。

  她冷漠地別過頭,不明白自己為何一見他就不自在了起來。從剛才到現在,她沒給他好臉色看過,但他卻總是笑臉迎人,好似被罵是一種幸福,而她,經不起那笑容的誘惑,為了怕被他察覺自己的臉紅,只好別開臉,免得被發現。

  “不如待會兒我帶你們去吃飯,吃完飯後看兩位小姐是要去逛街還是看電影,我很樂意奉陪。”

  “你不是晚上還有飯局?”依依記得君任翔今晚的行程可是排得彌滿的。

  “你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怎能怠慢呢?”

  “好耶!”這麼好的決定怎麼可以不給點熱情的歡呼?依依舉雙手贊成,偏偏有人猛潑冰塊。

  “你不用雞婆,我們自己吃就行了。”

  依依捂住她的嘴,嬌笑道:“她就是這樣,明明開心得要死,卻偏偏死不承認。不好意思,我們去一下洗手間。”在君任翔有禮的微笑下,依依硬拉著母親往洗手間閃去。

  一進洗手間,鐘晴立刻扳開依依的手,氣衝衝地興師問罪。“為什麼我非得去他那裡作客?”

  “你理智一點好不好?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節,他請你去他那兒作客,表示他對你印象很好!”

  “他對我印象好不好又如何?我又不在乎!”

  依依終於受不了地搖搖頭。這個女人呀,分明是還在生七百年前的氣,氣對方忘了她,氣自己這麼深情的付出之後,對方消失得無影無蹤,害她等了他十七年,為他吃盡了苦頭。而再次見面他卻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也難怪,女人嘛,總是比男人愛計較一些,尤其是愛得很深的時候。

  “你沒看到他剛才見到你的時候,眼神瞬也不瞬地盯著,肯定是被你迷住了。”

  鐘晴臉蛋微紅,但語氣仍不改倔強。“這個色狼。”

  “那可不見得,我跟著他的這陣子,他身邊總是美女如雲,大腿如林,但他僅是抱持著欣賞的態度,從未真正出手過。依我的判斷,他並不如外傳的風流花心。”

  所謂風流花心,是要真的與女人有糾纏牽扯,但他根本不曾碰過任何女人,在依依看來,君任翔私底下是個很嚴謹的人,那些風流韻事只不過是傳聞罷了。

  鐘晴不吭聲,但從她出神的表情看來,依依知道她意志有些動搖了,不禁歎了口氣。這個紅娘可不好做,不過沒關係,困難度越高越有成就感,她的鬥志正熊熊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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