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雙面嬌姑娘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藺蒼悠搖搖頭,真想不到呐,這個邢覆雨竟會如此疼寵一個小丫頭,瞧那股潑辣勁,都被慣壞了。

  想到今夜無功而返,到手的肥羊也不翼而飛,藺蒼悠沈下臉色,看著在掌中拍著翅膀的白蛾,這只追香而來的白蛾居然找錯了對象,可見是一隻生病的蛾,要它何用?遂將其捏死在手中。

  待藺蒼悠離去後,邢覆雨用慈愛的眼神望著巫依雪,溫柔地喚——“瘀血……”依雪……

  “沒錯!看我不把你掐出瘀血來,我就不姓——”巫字尚未出口,就被他的大掌及時捂住嘴。

  “響新隔鄉有狠。”小心隔牆有耳。

  巫依雪因為嘴巴被捂住了,只好放開他的臉,改而抓住他的手掌,張嘴咬咬咬!

  邢覆雨依然好脾氣地哄著。“我皮粗肉厚的,你小心點,別咬疼了自己的牙。”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還真覺得自己咬得牙疼,吃虧的還是她,真可恨!

  “把我的功力還給我!”

  “好好好,我還給你,別氣了。”

  “那還不快點!”她催促。

  他搖頭。“你心浮氣躁,內息混亂,現在若把功力輸給你,恐會動了真氣,走火入魔,反倒弄巧成拙。”

  這意思是不還了?她更氣。“我不管,你要是不還給我,我就跟你拚了!”說完又去掐他的臉。

  邢覆雨露出無奈的神情。“離呀,揪這急性子,輪怪武功沒驗好……”你呀,瞧這急性子,難怪武功沒練好……

  “你、你敢取笑我!”啊——氣死她了!

  這一夜,邢覆雨極盡疼寵地摟著他的小丫頭,任她打、任她掐、任她罵。不是他不把功力還給她,是真的怕她走火入魔啊,當然了,他也怕藺蒼悠去而複返,為了以防萬一,他必須小心,絕不能讓人知道她的下落。

  “丫頭,乖。”他不惱不怒地哄著,在他眼中,她就算潑婦駡街,也是最可愛的。

  隔日一大早,天還未亮,巫依雪正睡得迷糊,突然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來,這熟悉的懷抱,她不用睜眼也知道是邢覆雨。

  她半睜眼簾,看了他一眼,咕噥道:“去哪?”

  “咱們出城去。”他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畔呢喃低語。

  她不再說話,只是動了動,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繼續夢周公。在他面前,她變回了小女娃,也變回了那個率性自在的小性子。

  她感到額頭一暖,是他的唇印在自己的額上,芳唇微彎,她滿足地偎在這熟悉的懷中安然酐睡。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再度醒來時,馬車已經在郊外的路上,離東湖城已有半日的車程了。

  她從他懷裡爬起來,掀開車簾朝外看去,沿途的風景很美,清澈的湖水像一面鏡子,倒映著青山白雲,也映照在她的心田上。她感到無比的輕鬆自在,不知是美景取悅了她的心,還是因為跟邢覆雨在一起的關係?

  她側過臉瞄了他一眼,他正在閱讀手上一封文件,若有所思。從她這個角度看去,他的五官立體,鼻樑挺直,膚色是淡淡的麥色,有七分武人的剛冷栗悍、三分文人的俊逸儒雅,氣宇不凡,十分好看,難怪被江湖人稱為三大美男子之一。

  邢覆雨轉過臉來,含笑看她。“好看嗎?”

  她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轉開臉,繼續欣賞遠方的青山綠水。

  邢覆雨失笑,將文件卷起收入竹筒內封好後,遞給跟在馬車旁的手下,並吩咐了些事。

  他做這些事時,都沒有避諱她,所以巫依雪知道那是要傳回宮裡的密信。

  等到那名手下離開後,她又回頭看向邢覆雨,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送回京城大牢嗎?”

  他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逮她的,她不信他會違抗皇命,那可是死罪。

  邢覆雨只是望著她,接著對她伸出手,輕聲道:“過來。”

  他的聲音溫柔,帶著蠱惑,看她時的眼神有著毫不掩藏的深邃和柔情,她臉兒一熱,雖羞,卻沒拒絕,把手遞給他,任他握住。

  邢覆雨將她拉過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問道:“你可曾讓人為你畫過一幅像?”

  巫依雪楞住,想不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由得抬頭看他,想了想,點頭道:“萬花穀中有一位厲害的畫師曾為我作畫,怎麼了?”

  邢覆雨歎息一聲。“幫你作畫之人筆觸高明,將你畫得栩栩如生,如天仙之姿,這幅畫後來傳到漠北,被有心人買去,進宮獻給皇上,皇上看了你的畫像後,當天便給了我一道密旨,務必要活捉你回宮。”

  “啊?”她十分驚訝,料不到有這種事,難不成皇上派兵攻入萬花穀,不是為了鐵礦或是驅逐邪教,而是為了她?

  巫依雪臉色垮下來,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邢覆雨見她聽明白了,輕輕一笑,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火氣,繼續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著不為人知的宮中秘密。

  “皇上下密令給我時,剛好各大門派要聯合進攻鬼穀山,皇上便要我乘機帶兵西進,暗中命我必定要活捉你。”

  巫依雪用泛著水霧的美眸怒瞪他,十分委屈地控訴。“可是你廢了我的武功,還把我打落懸崖下。”說著說著,又記上仇來了。

  邢覆雨心頭咯噔一聲,立即尷尬地賠不是。“我這不是很後悔嗎?皇上說了不准傷你,所以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廢了你的悟空(武功)——”他的臉又被掐到變形。

  巫依雪很生氣,什麼驅遂邪教都只是藉口罷了,這可真是印證了師父的那句話——江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傳言不可盡信!為了自身利益,什麼鬼話都編得出來,有機會她一定要把皇帝打到吐血求饒!

  “你掐吧,掐到你氣消為止。”邢覆雨收緊雙臂將她摟緊,承諾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交出去。”

  “哼,你也不是好東西,見色起意!”

  “瞧你說的,這哪是見色起意,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對。我心悅於你,只對你好,要色也只對你色而已,更何況除了抱抱你、親親你,哪兒逾越了?倒是你,越來越皮了,在外人面前都敢掐我的臉,我這面子都被你掐掉了。”

  巫依雪原本挺氣他的,聽他說得憋屈,又忍不住想笑,他對她的疼寵,她豈會不知?若說這世上對她最好的是師父,那麼第二好的就是邢覆雨了。

  邢覆雨見她明明想笑,卻又故意繃著臉,繼續哄佳人開心。

  “你以為我為何從西山一路追到東湖?不是為了抓你,而是怕你落入其他門派的手裡,江湖險路重重,我怕失去功力的你遭遇到不測,派出所有探子追查你的行蹤,你可真是叫我好找。”他的語氣充滿了擔憂,她若真的有什麼閃失,他絕不會好過的。

  巫依雪聽了動容,的確是多得了他,自己才能從藺蒼悠手中逃出,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被藺蒼悠抓去?”

  邢覆雨也不瞞她,將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紫玉牌掏出來給她瞧。“全靠這塊紫玉上頭的圖案。”

  “我的紫玉牌!”她驚呼,伸手就要搶。

  “別急,我沒說不還你,只是幫你保管罷了。還有這個,”他騰出一隻手,拉開座椅下的櫃子,拿出一個包袱。“喏,你的。”

  一見到這個包袱,巫依雪驚喜得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這包袱正是她當初從邢覆雨那兒逃走時來不及帶走的包袱,裡頭有她從山洞中帶出的銀兩和藥瓶,想不到兜兜轉轉,這包袱最後又回到她手上了。

  如今紫玉牌失而復得,包袱也回到她手上,有如撥雲見日,她的心情大好。不得不說,邢覆雨這番作為的確讓她感動,尤其是把重要的紫玉牌還給她,足見誠意十足。

  “現在高興了?”他促狹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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