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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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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憐全身僵硬,這時候她最不願見到的,就是鐘振東,因為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到他,她怕自己的異樣被他察覺。 「怎麼了?怎麼一臉驚恐的樣子?」 「有……有嗎?」 「你在發抖?手這麼冰,笑得也很勉強,看起來就像個嚇壞的小可憐一樣,來,跟我說,你在怕什麼?」 他皺緊眉頭,把她抱得更牢,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這個懷抱對現在的唐心憐來說,無疑是個可怕的陷阱,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慌亂,要鎮定,即使她實在怕極了,可是為了兒子,她必須堅強。 她突然靈機一動,既然瞞不過他,不如順著他的話。 「對……我害怕……我本來不想讓你擔心的……」 「傻瓜,我說了會保護你,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大概是碰上的壞男人多了,所以也讓她練就出一套應對的能力。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 鐘振東聽了一楞,繼而失笑。 她氣呼呼地道:「別笑,真的很可怕,那人流了好多血。」 「好好好,我知道很可怕,我可憐無辜的小寶貝。」 看樣子是瞞過去了,她心下暗暗慶倖。 「我沒事,只是那畫面太讓人震撼,我最怕血了。」 「誰教你沒讓司機送你出門,我不是說了,以後你出門,就讓司機送你嗎?」 唐心憐心中一驚,他連她沒坐司機的車都知道,難不成司機是他的眼線,把她每日的行蹤都報告給他知曉? 「我以後不敢了,會聽話讓司機接送。」 「這樣才乖。對了,你今天去了哪裡?」 她心下一動,決定測試他。 「我回以前的公寓。」 「回去做什麼?」 「房東太太說你忘了東西,所以我去幫你拿。」當她說這話時,都是低著頭的,以防讓他看出不對勁。 「何必那麼麻煩跑這一趟,是什麼東西?」 她從袋子裡拿出那副眼鏡,卻留下了耳機沒給他。「喏,這副眼鏡是不是你的?我從來沒看你戴過,還在想會不會是弄錯了?」 鐘振東看到這副眼鏡,挑了下眉頭,想起什麼,很自然地拿過來,笑道:「沒錯,是我的。」 唐心憐依然低著頭,心中卻因這句話而深受震撼。 他說是他的!他沒否認!這明明是另外那個男人留下的,他卻說是他的,這表示是他叫別人把監視器放在公寓裡……他在監視她? 「只有這副眼鏡嗎?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我好累,我想去休息。」 鐘振東心想,那個收音耳機大概是掉了,也不在意。 「我的小寶貝今天受驚了,乖,讓我好好疼愛一下。」 他所謂的疼愛,便是親吻她,但是她現在根本無法接受他,她現在成功瞞住他,沒讓他看出異狀,不代表可以一直瞞下去,一旦被他看出什麼,她肯定逃不了,因此她趕忙把臉埋入他胸膛裡。 「我想喝豆腐蛋花湯,你幫我煮好不好?」 她的請求帶著難得的撒嬌,令鐘振東目光一亮。 打從小白兔跟了他,從沒見她對他撒嬌過,很多事,都是他在哄誘拐騙之下,主動幫她做的,例如搬家、讓小鬼頭轉學。 就算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她還是沒變,很多事都只想靠自己,難道她以為他不知道她在偷偷找工作嗎? 她開始撒嬌,代表她有了依賴心,他當然不會拒絕,而且煮蛋花湯是很簡單的事,對他這個廚藝不通的人來說,也不算難,所以他應允了。 趁著他去廚房準備煮湯的食材時,她乘機脫離他的懷抱,去浴室洗了把臉,做了個深呼吸,又拚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絕對不能被他看出什麼。 鐘振東煮好了湯,她便乖順的坐在飯廳裡,捧著碗,低頭慢慢喝著,幸好鐘振東見她臉色不好,也當她是因為看到車禍受驚影響所致。 鐘振東寵溺地摟著她,歎氣道:「唉,你這麼膽小,接下來我不在的幾天,你一個人怎麼辦?」 聽他這話,似乎是要出遠門?這令她心中狂喜,更加小心地低著頭。 「親眼看到死人,不受驚才怪……我好累,想休息了,說不定睡一覺,精神就好了。」 因為她一直表現得很沒精神,而且一副極需休息的樣子,鐘振東也就打消了想吃她的念頭,沒再對她動手動腳,這讓她慶倖逃過一劫,而後,他果然真有出國的打算,他告訴她,明天他就得搭飛機出發。 她把臉埋在他胸膛裡,掩蓋欣喜,告訴他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她擔心。 這番柔聲細語果然對他很受用,到了晚上,她故意粘著兒子,只要她和兒子睡在一起,鐘振東就不會碰她。 幸好,他沒有阻止她,只是用著可憐兮兮的表情對著她。 「我明天一早的飛機,你不陪老公一起睡?」 她不敢拒絕,只好假裝開心地道:「那我們三人一起睡,我們母子一塊兒陪你。」 如她預料,這麼建議之後,他果然興趣缺缺,最後她得到喘息的一夜,但這個晚上她睡不著,腦子裡想的全是逃跑的計劃。 好不容易捱到隔天,她故作依依不捨的樣子,直到把鐘振東送出門後,她仍必須假裝一切如常,因為她不知道屋內有沒有監視攝影機,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 她甚至懷疑那司機是鐘振東留下來監視她的人,所以她照常坐司機的車送兒子去上學,照常讓司機送她去買菜。 到了星期六,她幫兒子準備了簡單的行李,請司機載他們去兒子的同學家,說和對方家長約好,要一起去參加兩天一夜的郊遊,請司機禮拜一再來接她和兒子。 司機不疑有他,看著他們上了樓,才開車駛離。 一等司機離開,唐心憐立即帶著兒子叫了計程車直奔機場,買了機票,坐上飛機逃去美國—— 鐘振東是在出國的第三天接到司機的電話,才知道唐心憐不見了。 這時候的他人在法國總部,這裡是他在歐洲的據點之一,他聽著手機,向來優雅含笑的俊容驀地冷沉下來。 「好好的人,怎麼會看丟了?!」 他正在開一場會議,與會者全是他聘用的人才,會議開到一半,他便接到了一通越洋電話。 在聽完司機的報告後,他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的意思是……她跑了?」 他的臉色很沉,舉手示意會議暫停,拿著手機轉身走出辦公室。 老闆一走,所有人立刻好奇地討論。 「不知是誰跑了?讓老闆這麼緊張。」傑克低聲問,他是猶太人,擅長破解密碼,是鐘振東秘密小組的固定班底之一。 「大概是哪一國的客戶吧?」安娜道,她是英國人,擅長搜集清資,是被鐘振東網羅的人才之一。 「會不會是女人?」 「別傻了,不可能,沒有女人會從老闆身邊跑掉。」 「那可不一定,老闆這次停留臺灣的時間延長,似乎是看上了一個女人。」 「嘿!老闆有新歡了?那蕾蒂亞怎麼辦?」 「當然是失寵了,老闆寵她一年,也差不多要換個口味了。」 「說得也是,一年也夠本了,老闆給她的房子和珠寶,夠她吃喝享用一輩子了。」 有錢有勢的男人養女人,而美麗的女人從有錢男人身上賺取暴利,似乎已成了這世界的定律。 老闆的女人很多,沒有固定的,只有比較寵的,且依照時間維持多久來界定寵愛的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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