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美人謀夫婿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元忠聽了一怔,這問題可真難回答,要說對付女人嘛,主公可是高手,連主公都不明白的事,他這個打光棍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幸好,主公不是真的想從他嘴裡問出答案,很快又說下去。

  “大概是我多心了吧,她再聰明機靈,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要不是她與蕭家的親事還在,我今日就收了她。”

  想到這裡,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元忠。”

  “屬下在。”

  “派人去監視柴家人,要是有什麼異動,殺了。”

  “是。”

  在龐玉堂下此命令的同時,某個男人也下了同樣的命令。

  蕭安浩回到棋館的雅室後,對身旁的心腹下令。

  “孫照。”

  “是,公子請吩咐。”叫孫照的男子,上前一步。

  “派人暗中保護花家女兒。”

  孫照聞言,不由得抬頭面露詫色,因為他知道,公子並不待見那位花姑娘。

  見孫照疑惑,蕭安浩只是淡淡回答。“如果她出事了,我還得再找一位未婚妻來代替她,太麻煩。”

  孫照恍悟,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在孫照離去後,蕭安浩沉思著,腦裡浮現花圓圓下棋時的那一幕,那份專注、那份淡定自若,以及炯炯有神的風采……

  他從未見過她這一面,來到豎城的花圓圓,恍若脫胎換骨,令他很心動,因此,他不想她有任何閃失。

  兩方人馬暗中進行,而回到三伯父家的花圓圓,總覺得柴爺不會罷休,遲早要出事。

  雖然堂哥一直拍胸脯說不用擔心,這柴爺不至於這麼大膽,敢動到他們頭上,但花圓圓就是一直心裡不踏實。

  如果因為自己出頭的事,連累了堂哥一家,她會非常良心不安的,因此她堅決先暫時離開三伯父家,避避風頭。反正柴爺就算要報復,也是沖著她,只要她不在,三伯父家也會平安無事。

  熬不過花圓圓的要求,三伯父只好答應了,囑咐花子濤將堂妹送到鄰城。

  隔天一早,雇來的兩輛馬車已經備好,花圓圓帶著兩名婢女和兩名護衛,將行李裝上後一輛馬車後,花圓圓和婢女們一塊兒上了前頭的馬車。

  他們原以為行動已經夠快了,卻沒想到,才出了城,半路上就遇到埋伏。

  花圓圓知道這些人必是柴爺安排的,對方足有二十多人,她的兩名護衛加上堂哥,三人哪裡敵得過這二十幾名持刀的彪形大漢?

  花圓圓和兩名婢女縮在馬車中,嚇得牙根打顫,面無血色。她將帕子捏得死緊。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對方連一天都等不及就找上門來。

  原本她分析昨天才賭的棋局,柴爺那幫人再囂張,也多少會避嫌。

  豈料對方擺明瞭不怕惹禍上身,完全不避嫌,連佈局都省了,直接就來要他們的命。

  面對這種蠻橫囂張的人渣,他們身上邪惡的殺氣不斷傳來,讓她緊張害怕得顧不得指甲掐入手心的痛。

  花圓圓,快想辦法!你可以的,到目前為止,你每一次都能急中生智度過難關,快想出辦法來!

  可是她想來想去,發現就算自己送上門去,對方也不會饒了堂哥和阿武、阿九,因為她深深感覺到,對方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一個。

  難道今日這裡的人無一倖免?不!不可以!

  想著即將發生的慘劇,她竟找不出辦法保全眾人,禁不住眼眶紅了。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太自作聰明了,低估對方的狠絕,仗著自己變聰明了,就擅自出頭,不夠深謀遠慮,拖累了堂哥。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呀,無權無勢,這世間卻是掌權人的天下,只有聰明是不夠的啊。

  她悔恨交加,恨自己的渺小無助,在刀劍面前,她空有聰明也於事無補。

  眼看對方持著大刀,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在她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突然破風聲傳來,一枝利箭射來,穿透首領的胸膛,而他正高舉著大刀要下殺令,尚未開口說話,便噴血倒地而亡。

  接著是轟隆隆的馬蹄聲,來自東方——不對,西方也有。

  不知哪兒來的人馬,分別從東方和西方策馬奔來,掀起滾滾塵煙。

  一方是身著黑色勁裝的蒙面人,另一方是身著白色束衣的蒙面人,兩方來勢洶洶,挾帶著殺氣而來,讓原本已勝券在握的二十幾名漢子,也為這變故嚇傻了眼。

  兩方人馬一來,沒有報上名號,不說二話就直接刀劍伺候。柴爺的手下急急應敵,形勢急轉直下,來砍人的反而成了俎上肉。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花子濤驚訝地問。

  阿武和阿九也是一頭霧水。“堂少爺,小的也不明白。”

  在兩方人馬的廝殺下,戰況是一面倒的,對於眼前這殘酷的景象,姑娘們是不該也不要看的,所以花子濤和阿武、阿九三人很自動地擋在車廂前頭,遮住這血腥的畫面。

  花圓圓在經歷了水匪之劫後,畢竟還是練出了膽子,她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頭無情的殺戮。

  趕來解救的兩方人馬,以排山倒海之勢,刀下人倒,一刀一命,毫不留情地斬殺。

  她怔怔地看著,感覺到全身血液上湧,驚心動魄,卻移不開眼。

  隨著哀號聲逐漸減弱,終至一切塵埃落定。

  柴爺的人都已經被解決,地上全是血跡,屍體橫倒著,立著的人,是蒙面黑衣和蒙面白衣。

  雙方人馬看著對方,劍上的血還滴著,弦依然繃緊著,他們沉默地打量對方,不知對方來路為何,若非砍殺的對象是一樣的,恐怕會以為對方是敵人。

  花子濤畢竟是武人,見識過沙場上的征戰,他一眼便看出,這兩派人馬都是訓練有素的身手,一斬完,便各自歸隊,井然有序,身上的悍武之氣,絕非一般雜亂不齊的莽漢。

  他走上前,對著兩方人馬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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