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美人謀夫婿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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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知錯。” 龐玉堂見她嚇得不輕,那縮頭烏龜的可憐樣,沒來由地讓他的氣消了大半去。 算她識相,不過——她也太識相了,他都還沒好好馴化她,毛就被她摸順不少,他又覺得不過癮。 “你違背我的命令,你說,本公子該如何懲治你?” 她聽了暗叫不好,忙道:“公子的關心,小女子不是不聽,而是那石武的妹子太可憐,同樣是女人,實在見不得弱女子被人糟蹋。若知道公子也在,我就直接向公子求救了。” 說到這裡,她抬頭怯怯地望了龐玉堂一眼。 “公子,今日我當眾削了那位柴爺的面子,事後想想,心中好不安,聽說他在豎城的勢力挺大的呢。” 她一臉忐忑地望著他,顯得有些後怕,眼神帶著求助,話語中有著明顯的依賴。 龐玉堂冷哼一聲。“不過是有幾個銅臭錢的莽夫,不足為懼。” “如果不足為懼,為何他在豎城如此囂張,都無人治他呢?” “他專挑軟的欺負,懂得向強者示弱,並非有多厲害,沒有勢力的才會怕他,在權貴面前,他孬種得很。”話中,充滿對此人的鄙視和不屑。 花圓圓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如此,他如此懂得恃強淩弱,難怪可以橫著走。”她低下臉,狀似憂愁,哪裡還有棋戰時的滿滿自信。 瞧她憂心的,他哼道:“現在知道怕了?” 她怯怯地點頭。“怕了。” “知道怕,以後就收斂點。” 她嗯了一聲。 “現在明白我說的話了?” 她又嗯了一聲。 接下來,不管他說什麼、教訓什麼,花圓圓都乖乖點頭,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表情。 龐玉堂沒發現,心中的怒氣在一來一往中,連一丁點兒都不剩了,也忘了被她轉移話題,把原本想罰她的事給忘了。 並非他容易被糊弄,而是花圓圓占了靈識超凡的便宜,能準確掌控他的喜怒哀樂,在他起了不利於自己的心思前,便巧妙地化解它。 要具備這種察言觀色的程度,至少要在侯門內宅或是皇宮內苑裡打滾十幾年,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便能猜度人心。但通常這樣的人,總給人過於圓滑的印象,就像泥鰍一般滑不溜丟的,讓人抓不住。 花圓圓就不同了,她身上沒有這種狡猾之氣,只有十六歲姑娘的生澀,而且她怕的時候是真怕,所以她給人的感覺聰慧卻不狡詐,遠慮卻無城府,在她身上,嗅不到算計人心的假情假意。 這也是為什麼龐玉堂與她在一起時,就算再多疑,也漸漸因她純真樸實的一面收起利爪。因為在她身上,他只感覺到她的閃躲和逃避,沒有其它女子特意討好的心機。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更加溫柔了,伸手將她一絲鬢髮繞到耳後,注意到她光潔的耳朵上,沒有耳環綴飾。 一時禁不住,移近唇,想要含住她的耳,一親芳澤。 “哈——啾!” 花圓圓突然打了個噴嚏,阻斷了龐玉堂想做的事。 “對不住,小女子失禮了——哈啾!”才說完又打了第二個噴嚏,這次還對著他的襟口,讓龐玉堂皺起眉頭。 他向來愛潔,花圓圓一瞥見他的表情,立刻再打個噴嚏,一邊打還一邊擦擦他的衣裳。 “對不住對不住,弄髒公子的衣裳了,我幫你擦擦。”這麼做,等於更把自己的唾沫往衣裡滲。 “行了。”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越弄越糟。 趁這個時候,花圓圓脫離他的懷抱,跪到了車廂地毯上。 “公子別惱我,熏香弄得我鼻子癢。”她可憐兮兮地揉著鼻子,聲音還帶了點鼻音。 龐玉堂被她弄得連一親芳澤的興致也沒了,加上一名手下前來說有事稟報,便決定暫時放過她。 “下去吧,記住,安分點。” “是。” 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花圓圓欣喜不已,不過表面上不能太迫不及待,她爬下車廂,元忠在她堂哥的人中用力按了下,花子濤便蘇醒過來,接著她拉著堂哥趕緊離去。 直到來到大街上,她才松了一口氣。幸虧适才她機智,一連打了三個假噴嚏,總算躲過龐玉堂的“輕薄”。 別的男子輕薄她,她還可以打回去;但廳玉堂的輕薄,卻會讓自己賠上一生的。 她摸著自己的耳朵,好險啊,差點被吃了去。 當時一察覺到龐玉堂的企圖,她想也不想就打個假噴嚏。 雖然保住了自己的耳垂,但是一想到他對自己已經到了“動手動口”的地步,心兒顫顫,那臉蛋也燙燙的。 她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就不明白,為什麼龐玉堂對她不放手?她不知道,女人對男人而言,就像獵物一樣,獵物越是逃,獵人越想追。 可惜她不擅男女之情,不懂男人對於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味的想法,所以她的機智只能做到暫且逃避。問題是能逃得了多久? 她感覺得出,龐玉堂對她的興趣,比上回更濃了。 這下好了,她才剛剛對高紹飛興起的那一點小希望,在龐玉堂放話後,就破滅了。 “堂妹,那人是誰?”花子濤問,對於自己被人“打暈”這件事,他是很氣的,若不是確定堂妹安然無事,他一定跟對方拚命。 花圓圓搖搖頭。“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一位權貴,你千萬別惹怒他。”關於搭船遇水匪的事,她曾告訴堂哥。 “他就是救你的人?他找你做什麼?” 花圓圓想了想,覺得這件事還是跟堂哥說了比較妥當。而花子濤在聽完堂妹的敘述後,既驚訝又憤怒,但是一想到對方的權貴身分,只能沉默下來。 “為了高大哥好,我以後還是少跟他見面吧。”她這話是提醒堂哥,不能再撮合她和高大哥了,否則高大哥前途不保。 在花圓圓和花子濤離去後,龐玉堂的馬車也啟動了。 “元忠。” “是,主公。” “你說說,她在我面前乖巧服從時,把我心里弄得很舒坦,可是等她一走,我怎麼就覺得自己著了她的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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