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將軍求娶 | 上頁 下頁


  婆婆臥病在床後,日漸枯老,腦子已不記事,她坐在床邊,和顏悅色地將書信內容念給婆婆聽。

  婆婆不識字,兒子也才五歲,不會知道這一年來,信件內容大多都是她自己加油添醋編出來的,他們聽了高興,她也省心,何樂而不為?

  不管高興或不高興,日子都得過,那就開心地過吧。

  兩個多月過去,柳惠娘早把楚雄這個人拋到九霄雲外,直到他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一次比上次更過分,他直接將她堵在後院牆角。

  「你與他三年未見了吧,跟個書生有什麼用?他若是一直不中會試,你是不是就一直守活寡?

  「別急著咬,先聽我說完,你若肯離開他,跟了我,我一定不會讓你獨守空閨——

  「這邊咬過了,換地方咬吧,你要知道,能咬到楚爺且安然無事的人,只有你一個。」

  柳惠娘簡直氣急敗壞,她雖然長得不錯,但也沒有美到讓男人如此惦記的程度,何況她平日忙家務和照顧婆婆、兒子,根本沒空閒打理自己,像現在她頭髮淩散,一身邋遢,身上還有幫婆婆把屎把尿的騷味,還能讓他盯直了眼,似惡虎撲羊一般。

  這樣他也吃得下去?簡直禽獸不如!

  「你敢碰我,我就自盡!」

  「別衝動,我沒想今日碰你,只是先跟你商量,好教你知曉我的心意,要碰也會等咱倆洞房花燭夜,不過若你願意,也不是不能提前——唔!」

  她的回答是拳打腳踢,外加指甲抓、嘴巴咬,看這情況是不願意了。

  把話帶到,表明心意後,楚雄離開前,還笑眯眯地將她鬢角的一絲頭髮捋到耳後。

  「你考慮考慮,我下次再來看你。」說完便出其不意地吻她,然後舔舔嘴角的血,帶著佳人贈送的新傷,輕功一躍,直接翻牆走人。

  人雖走了,男人的氣息和溫度尚在,還有留在柳惠娘心中的陰影,驚悸懾人。

  她很害怕,她不怕空閨寂寞,不怕守活寡,唯獨怕蜚語殺人。

  寡婦門前是非多,隔壁四井村的朱寡婦就是受不了鄰人的搬弄是非便上吊了,留下一對兒女到現在還受人欺辱鄙視。

  公公去世,丈夫長年不在家,家裡沒個作主的男人,婆婆又臥病在床,潤哥兒才五歲,她若是被人傳出什麼不潔,全家人都蒙羞。

  得想個辦法!

  當天晚上,為了預防萬一,她搬去婆婆屋裡睡,理由是想更好地照顧婆婆,其實是怕那姓楚的色心一起,晚上跑來找她,所以要找個人壯膽。

  哪知此舉把她婆婆給感動得掉下眼淚,握著她的手說:「本來娘是打算等子清回來才拿出來的,但現在娘決定交給你,好好收著。」

  看著手裡的兩塊金條,柳惠娘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得凸出來,所幸她夠鎮定,回以淚光閃閃。

  「娘放心,我一定為相公好好收著。」

  婆婆什麼都好,就是太吝嗇,都病成這樣了,還把金條藏起來捨不得花。

  三日後,婆婆在睡夢中走了。

  把婆婆的後事辦完後,柳惠娘決定上京尋夫,這天上掉下的兩塊金條,正好當路上的盤纏。

  天氣晴好,黃曆上,今日大吉,宜遠行。

  柳惠娘背起了包袱,回頭望了破舊的家宅院子一眼。

  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娘。」

  她低頭,潤哥兒正仰著小臉望著她。

  兒子的眉眼長得像她,漂亮的大眼睛水靈靈的,柳惠娘溫柔地握緊兒子的手。

  「咱們走。」關上大門,母子兩人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吩咐車夫啟程,前往平鎮。

  她帶的東西不多,包袱裡只有一些換洗衣物和乾糧,兩塊金條和碎銀全部縫在內襯裡。

  她在,金條在;她亡,金條……那就隨便吧。

  這次離開,她是不打算再回杏花村了,這裡的鄉親鄰里成天東家長西家短的,是非多,眼界小,柳惠娘不是很喜歡。

  她打開車窗,朝外望去。

  京城的路太遠,跟著商隊走才安全。在平鎮,就數楚家商行最有名望也最穩妥,雖然可能會遇到姓楚的,但她就不信,混在一堆人之中,他敢對她做什麼。

  車隊將從平鎮出發,他們這趟便是趕去集合的。

  越是接近平鎮,從附近各村來的馬車越多,大夥兒的目的一致,全都沖著楚家商行去的。

  楚家商行養了一群強健的私人護衛,這些護衛都有功夫,還跟土匪強盜打過架,跟他們走,雖然要花點銀子,但好處是可以分享人家的護衛。

  柳惠娘仔細斟酌過,自行上路,能省下不少銀子,但他們孤兒寡母的,路上遇到土匪就完了,到時命都沒了,留著金條銀子有個屁用,跟著楚家商行,路上才有保障。

  楚家商行前頭的大廣場排了一整排馬車,那拉車的馬兒都是北方健壯的好馬,車子是結實寬大又耐用的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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