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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這毫無預警的狀況讓他瞬間停止思考,她甚至沒想到反抗,只是呆呆的站著。

  他吻了她?

  天呀!他——他真的吻了她!!

  霸道的男性薄唇緊緊封緘她柔軟生澀的小嘴,熱燙的舌滑如她嘴裡,勾纏住柔嫩的甜蜜,而他的雙臂也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只剩兩人的氣息聲。

  一種陌生的、無措的熾熱,竄遍她全身,讓她渾身酥軟,就快要站不住了。

  她懂得與男人調情,懂得使媚的手腕,但都只是點到為止,就連著青蔥玉指的柔荑,她都不曾讓其他男人摸過,更遑亂親嘗她的芳唇了。

  這是她的初吻。

  書上看過,姐妹形容過,但她還沒嘗過。

  原來……親嘴兒是這種感覺……昏昏的、麻麻的,身子輕飄飄的,像要飛上天似的,又像踩在雲端,好像很危險,卻又如此銷魂得醉人。

  他忍不住吻了她,當瞧見她眸中水光時,一直壓抑在內斂俊冷的表面小的情感,終於撼動了。

  她是個會媚惑人的小妖精,在這柔媚婉約的外表下,時而嬌豔動人,時而粗魯頑皮,他早就察覺到她的特別。這女人膽大包天的行徑令人髮指,可當她為了月華坊的姑娘闖入他的府裡,為了白楊長屋的孩子而奮不顧身的舉止,深深吸引住他。

  每回她故意頂撞他,卻又故作糊塗的揮灑冶豔風情,雖令他咬牙切齒,卻也暗自欣賞。

  他質問他,不是問她為何栽贓給杜文奇,而是問她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可當逼出了她的淚時,他才猛然意識到,她這麼做是迫不得已,是為了以死護貞潔。

  當下,他再也抑制不住擁她入懷的渴望,烙下薄唇,為自己的失言愧疚,也為了堵住她再繼續說下去。

  每當見到她,輕揚淺笑的朱唇,總散發著令人一親芳澤的誘惑。

  他明查暗訪過,才曉得她如此護衛月華坊,是有原因的,也知道她一直默默保護著白楊長屋的孩子。

  她是第一個敢在他頭上動土的女人,卻也是他碰不得的女人,只因為她是皇上的女人——

  猛地,他結束了這個吻,像是會燙手一般的放開她,讓她措手不及,嬌喘著氣,心中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喜悅,羞紅臉地望著他。

  “大人?”他退後一步,像是做了什麼懊惱的事一般,眼中×火瞬熄。

  “不行,我不該吻你。”這話無異是打了她一巴掌,讓她從恍惚的神智中驚醒過來。

  前一刻,他還熱情放肆地吮吻她,下一刻,卻又劃清楚河漢界跟她保持距離。

  他的神情,他的話語,全部表現出他的後悔和不該,仿佛吻了她,如同玷污了他高貴的身份一般,狠狠戳痛她的心。

  因為她是青樓女子嗎?

  認為她配不上這尊貴的巡撫大人嗎?

  她撫著心口,感到從未有過的羞辱。

  “失禮了。”丟下這句,他轉身離開,而這“逃走”的舉止,更加惹怒了她,不敢相信他竟像丟掉燙手山芋一般的對待她。

  “你給我站住,項少懷!你——”她想追上前,驀地眼前一黑,雙腿一軟,身子無力的倒臥在地上。

  原本要踏出房為的項少懷,回過頭見到這情景,也倏然大驚,變了臉。

  “明月!”他趕過來將她扶起,攬入懷中,著急地審視她的容顏。“你怎麼了?明月。”她的臉色變得好差,這嚇到了他。

  “我肚子好餓。”

  歷劫歸來後,月華坊上下無不感激菩薩保佑,讓明月平安歸來,心頭大石終於落定,毋須再擔心受怕。

  這一個月來,徐貴娘為了讓明月好好待在閣樓裡安心靜養,她親自叮囑廚子,每日三餐以藥膳為明月調養,並且嚴禁任何人的打擾,除了貼身丫鬢袖兒陪伴侍侯,徐貴娘也要其他姑娘不准到明月樓叨擾。

  午膳過後,窗太薄幔輕飄,樹葉枝椏間,偶爾傳來清脆的鳥鳴。

  屋簷下的繡榻上,墊著絲絨軟被,關明月慵懶地橫躺在上頭,她穿著薄紗衣裙,身材曼妙纖細,肩上的長髮披散如瀑,宛如一幅動人的香閨美人圖。

  袖兒悄悄來到她身邊,輕聲提醒。

  “小姐,貴娘來了。”

  “嗯。”明月輕應了聲,仍舊閉著眼,倦懶地躺在繡榻上,沒有起身的打算。

  徐貴娘進房來,朝案上沒吃幾口的膳食瞧了眼,禁不住心下一緊,自從明月回來後,似乎就變了。

  她來到明月旁邊的軟凳上坐下,柔聲問:“明月,今日怎麼又沒吃完?不合胃口嗎?若不喜歡,我叫廚子改改,弄些你喜歡的菜肴。”

  臥榻上的明月睜開美眸,對貴娘輕搖螓首。

  “沒的事,味道很好,我只是不餓。”

  “這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來?”

  “我很好,也沒有身子不適,我只是犯懶罷了。”

  見貴娘欲言又止,仿佛心中有事,明月一手撐著香腮,臥態橫陳的瞅著貴娘。

  “貴娘,有什麼事就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明月,你也知道貴娘把你當成女兒一般疼愛,不管發生什麼事,貴娘都會支持你。如果你有心事,說出來無妨。”

  明月眨著好奇的明眸。“我會有什麼心事?”依她看,反倒覺得貴娘比她還心事重重。

  “別騙我,貴娘閱人無數,看的人多,你就算臉上笑著,狀若無事,但我瞧得出,你心裡頭悶著憂,就連一根頭髮不愉快,我都嗅得出來。你一定要告訴我,到底在煩什麼?”

  明月低著臉,眼珠不是溜溜左,就是溜溜右。她心知肚明,若不說,以貴娘的性自,肯定天天打破沙鍋問到底。她明白貴娘關愛她,但可受不了緊迫盯人,心下思忖著該如何回答,才能讓貴娘不再追問。

  貴娘歎了口氣,用著愛憐的語氣。“我知道了,你是在為街上的謠言難過對不對?

  低垂的美眸閃過一抹靈光,故意點點頭。“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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