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別惹爺兒 | 上頁 下頁
十六


  “好的好的,沒問題,我立刻去張羅!”小二哥拿了銀子,興沖沖地關上門離去。

  小二哥走後,獨孤晦玉洗漱了一會兒,看他精神這麼好,她心中就有氣。一夜沒有喝水,口乾舌燥,而這人洗漱完後,便在她面前倒了杯水,遷自喝著。

  沒多久,小二哥送來兩人份的膳食,擱在桌上,然後又匆匆退下,把門帶上。

  小二哥走後,獨孤晦玉臉上佛祖般慈悲的微笑瞬間梢逝,又恢復了原本情冷的神情,目光突然落在她這一頭,令她委靡不振的神情再度緊繃。

  他要殺她了嗎?

  獨孤晦玉走到她面前,望著她怯怕的臉,唇角輕淺地逸出那笑,然後舉起手在她身上點了幾下。

  她感到被點中的部分一疼,卻發現同時間手腳也可以動了。

  獨孤晦玉幫她解開穴道後,便轉身坐回桌前,拿起筷子遷自用膳。

  這表示獨孤晦玉暫時不會威脅她的生命,而且店小二送來的是兩人份的膳食,他是打算大發慈悲,在送她下黃泉之前,給她最後一頓飯,讓她不必當餓死鬼嗎?

  盯著桌上好幾盤小菜,以及為她準備的一碗白飯,她的確又餓又累,不過在此之前,水,她要喝水!目標是那一壺茶水。

  她想站起身,可是連半步都踏不出,便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到地上去了。

  被點了一整晚的穴道,害她全身都麻了,想站也站不住。

  “怎麼?原來你喜歡用爬的?”

  上頭傳來獨孤晦玉的冷笑。

  梁靜咬緊唇瓣,在心中罵道:想笑就笑吧,早知你心胸狹窄,壞心眼,愛記仇!她又想到先前黑無崖也評價過這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犯上,必不饒恕。

  這姓獨孤的先前被她下毒,又吃力地走了一裡,所以現在是在以牙還牙,也要她嘗嘗全身癱軟無力的滋味。

  她才不會笨得在嘴上逞強,惹怒他只會給自己找苦頭吃。變態有變態的個性,不如讓他看見自己可憐狠狽的樣子,或許還能夠保命久一點,她可是在師父的磨練下長大的呢!

  梁靜吃力地爬向椅子,然後兩手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這區區幾步路,至少比獨孤晦玉走那一裡路好太多了。毒是她下的,她當然明白獨孤晦玉是如何氣喘如牛地走完那一裡路,想到此忍不住偷笑了下,兩相比較,她還是佔便宜的。

  在爬到椅子上之後,偷笑轉成了可憐兮兮的表情。

  她看看自己的雙手,緩慢地拿起筷子,雖然麻麻的,但握筷子還是可以的。不管如何,就算要逃,也要先把肚子填飽,才有力氣逃呀!

  用完膳後,他們離開了客錢,客錢的馬房夥計將獨孤晦玉的馬牽來,他們便上路了。

  獨孤晦玉在前頭牽著馬,她則乖乖地跟在後頭。望著獨孤晦玉的背影,她的步伐越走越慢,悄悄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發現他似乎沒察覺,她又再拉開一點距離,然後一逮到機會,立刻奔入人群中,試圖以此來掩藏自己的身影,接著拼命地逃入巷子裡。

  走在前頭的獨孤晦玉緩緩回頭,嘴角揚起一絲那笑。以為這樣就能輕易逃出他的手掌心嗎?這只小兔子真是太天真了。

  梁靜拼命地跑,能跑多遠是多遠。為了不讓獨孤晦玉找到,她還待地拐了好幾個巷子,並且頻頻地往後看,以防獨孤晦玉追來。

  她穿巷過街,不知越過了多少胡同巷子,一下子隱沒在人群中,一下子又鑽入小巷子裡,一直跑到了一座湖旁,她才終於在橋柱旁停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大氣。

  總算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感謝佛祖保佑。

  她心想,這個獨孤晦玉似乎也不怎麼聰明嘛,只有劍術好而已,居然如此大意她慶倖地籲了口長氣“跑得很累吧?”

  “是呀……啊?!”她果住,轉頭往旁邊一瞧,就見獨孤晦玉傭徽地背靠著橋柱,雙臂橫胸地看著她,俊美無匹的面孔在陽光的照耀下,正對她魅惑那氣地笑著!

  梁靜感到自己的血液瞬間凍結,明明是和煦溫暖的天氣,可她卻覺得四周的溫度降成了冰天雪地。

  她轉身要逃,可突然感到身後一痛,兩腿一癱,人立即就地倒下。

  完了,她又被點穴了!

  人之初,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依她看,兩者都有。像她,天性善良;而姓獨孤的,天性那惡。

  瞧瞧他對她做了什麼?把她像具屍休似地掛在馬背上載著走,馬兒踢答踢答地走著,她的身休也在馬背上震動!

  馬兒慢步的時候還好,可當獨孤晦玉執著緩繩策馬狂奔時,她整個人在馬背上顛簸得更加厲害,腹部磨得好疼好疼,整個胃部好像被人用力扭曲般,讓她難受得幾乎要把吃進去的菜飯全部吐出來。

  不知道獨孤晦玉要帶她去哪裡?遲遲不殺她,卻也不放她,這人到底要整她到哪時候?

  這一回,她被點穴三天,除了吃東西和方便時,獨孤晦玉會解開她的穴道之外,其餘時間,她只能像具死屍一樣的躺著、坐著,或是掛在馬背上接受一路的顛簸折磨。

  今日,在奔馳了半天後,獨孤晦玉終於放慢了速度,策著馬兒來到溪邊的大樹下,打算稍做歇息。

  她感到身體一輕,被獨孤晦玉從馬背上抓下來,扛在肩上,走了幾步後,被不客氣地放在大樹下,背靠著樹幹,她的視線,也終於從看著馬腳奔馳換成了清澈的山溪泉水和綠草如茵的林地了。

  想吐……

  她感到腹痛如絞,十分難受,整個人很沒精神。坐在大樹下,她低垂著臉,閉上雙眼,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珍惜這種不在馬背上的平靜。

  突然,她的下巴被大掌托起,逼得她不得不勉強睜開眼睛,對上獨孤晦玉情冷的目光。他正在打量她,大概是想欣賞自己的狼狽樣吧?見她如此憔悴,他一定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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