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神醫(22)_莫憂

二十二

　　「但願如此！」上官翔忽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然，我怎麼捨得下你……」

　　「三哥，發生了什麼事？」可可聽出了弦外之音，急切不安地問：「三哥要拋下可可去哪裡……」

　　「沒有，沒有，別再說這些不快的事了！」上官翔突然話鋒一轉，像個小男孩似的要求道：「可可，你太蒼白了，我們出去曬曬太陽……」

　　說完，他也不等可可反應，徑拉著她的手，往房外走去上足於廊梯之中，沐浴在橘黃的夕照之下。

　　「夕陽真美，只是美麗的東西都不持久……」

　　上官翔扳正了她的肩膀，以十分認真地語氣說道：「可可，別這麼消沉，明天還會有夕陽的！」

　　可可淒淒一笑道：「可是不一定有三哥在身邊了！」

　　「說什麼傻話？身為洛陽第一名醫的我，一定要讓你重拾笑顏。」上官翔在踱步尋思之後，朗朗笑開道：「有了！」

　　可可勉然一笑道：「三哥可有靈藥……」

　　「這帖藥不需要藥材，只需要我和你！」三哥以診治病人的正經神氣道：「而且，是只能施用在可可身上的治療方法……」

　　「三哥……」她還沒能成音之前，心先漏跳了一拍。

　　因為上官翔突然摟住了她，極緊極緊！

　　「這是我上官翔給可可的治療！」上官翔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道：「這一生，我的懷抱只治療一個人……」

　　可可的淚在剎那間撲簌而下，用著哽咽的聲音問：「誰？」

　　「傻瓜，那人正在我的懷中！」

　　再也沒有傷心及難過，再也沒有孤獨與寂寞，再也不感寒冷及淒惻，至少在上官翔懷中的這一刻，她不用。

　　她的淚濕了上官翔的前襟，勾畫出一朵極美麗的花，正如她的笑容。

　　她笑了，真正的笑！

　　「三哥，為什麼要瞞我……」

　　正當上官翔招著一個簡易的包袱，準備趁著天晴，摸黑溜出門禁重重的上官家時，可可如魅影般由黑暗中一閃而出，臉上的表情是淒哀的。

　　上官翔看著她纖弱的身影，立在夜風之中，衣袂隨風飄動，他不由得心上猛然一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捉穩可可。

　　不然，她就要隨風而逝了！

　　這是上官翔一剎那間的驚疑，但在他拉穩可可後，不由得啞然失笑，自嘲不已！

　　上官翔，你是怎麼了？你自詡的冷靜與理智呢？怎會荒謬到以為可可會隨風而逝？這猛然的一捉只怕是白白地弄疼她了？不過，他不後悔，沒有剛才失去理智的一捉，他不會有此刻的心安。

　　「三哥，你怎麼忍心不告而別……」

　　「翎妹她……」

　　洛陽附近的孟津是黃河由高原進人平原的交接市鎮，由於河道落差極大，加上黃河挾帶大且裡泥沙，急速淤積，往往造成盂津地方的河堤決裂，水泄成災。

　　三天前，河堤修補完成，盂津的水患稍解，但先前的大水不知沖倒多少房舍，摧毀多少財產，孟津的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痛失親人子女！但老天的殘忍並不因此而停止，孟津這座城鎮在大水退後，疫病叢生，傳染病以非常人所能想像的速度播散開來，仿若死城。

　　當地的政府已將孟津封閉，規定只能進而不能出！上官翔在昨天傍晚接到孟津知縣的書函，上頭說孟津疫情慘重，藥材和大夫都十分匱乏，希望洛陽第一名醫的他能本著醫者父母心，義救盂津！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上官翔自然毫不遲疑地進行援救工作，他先命手下的十二名弟子大肆收購洛陽城附近城鎮的藥材，足足堆滿了」輛馬車，耗資千兩。

　　上官翔知道父母雖然極為支持自己的救人事業，但絕對不舍他冒著生命危險，探人孟津這座死城，所以，他才打算在這一夜不告而別。

　　否則，明天一早，他的爹娘及兄長一定會聞知他收購藥材之事，猜出他的用意，進而阻止他的孟津救人之行。

　　所以，他今晚一定得走！唯一教他放心不下的，只有孤苦無依的可可。

　　他此去吉凶難蔔，進得了孟津城，不知能否走出？他以濟人為願，早將生死拋之度外，只是可可，那小小的身影教他難以割捨，躊躇為難。

　　他想將她時時刻刻留在身邊。但是，若他帶可可深人孟津，不啻是將她置於死神陰影的籠罩之下，他做不到！

　　他不能帶著可可去送死！所以只好鬆手，將她留在上官家。

　　他把一切實情向四妹上官翎一一吐露，只求她，若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替他照顧可可。

　　「三哥，別去，我不准你去！」上官翎著實慌了地想要阻止他。「有必要為了這些沒意義的人……」

　　上官翔輕輕地撥開她糾纏的手，淡淡一笑道：「四妹，你沒在生死關頭交戰過，你不會明白在那千鈞一髮之刻，有人拉你一把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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