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神醫(7)_莫憂

七

　　要她幫一個陌生少女更衣，雖是委屈了她，但上官翔相信，她一定樂於幫忙。

　　不巧的是，上官翩翩陪母親甘夫人回娘家探親去了，要半個月後才歸來。

　　「罷了！罷了！你們退下！」

　　「是的，三爺！」兩名丫發如逢大赦地退了下去。

　　他心中原本還有一個理想的人選，就是女扮男裝，自為自己是男子漢的四妹上官翎，可惜，她天不怕，地不怕，卻厭惡極了醜人。

　　她天生就討厭醜陋的人事物，不能自禁。好看的人，做了再多的壞事，她還是欣賞；醜的人，做了再多的好事，她還是討厭。

　　上官翔卻跟她相反，對美醜毫無反應，一視同仁。

　　究竟誰才是怪人？實難定論。

　　最後，上官翔決定自己動手替少女拭臉更衣，他既是大夫，只要自己心念端正，實在毋需太過拘泥。

　　心念既定，他便拿著衣裳向她走近，開始解她破爛的衣裳，順利地從她身上卸下。正當他要替她著」新衣之時，他的目光拂過她的臉龐一眼。

　　他發現，有一雙眼在瞪著自己。

　　等他意識到她醒了之後，她送了他一份終生難忘的大禮，她摑了近在咫尺的他一巴掌，火辣辣的。

　　上官翔錯愕地撫著頰，怒火上升，即要發作的那一刻，他將她失措的遮掩動作納入眼簾，才領悟她定是誤會自己的意圖了。

　　少女在著好衣裳之後——她似乎很「珍愛」她的那件破衣裳，放著眼前的新衣不要，依舊穿回她的破衣裳。她用她那一雙若不長斜，便會是十分美麗的眼睛，狠狠地瞪著上官翔，好象恨不得在他身上挖一個窟窿似的。

　　上官翔沒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如此黑白分明，有如秋水一般輕靈深邃，唯一的缺憾是歪了。

　　「你要是再敢碰我，」少女出聲恫嚇。「我就……我就……殺了你！」

　　她遲疑了好久，才說出狠話，嘴歪得更加厲害。

　　上官翔見她想要狠卻又畫虎不成反類犬，不由得莞爾一笑，目光顯得十分溫柔，「不要害怕，你誤會我了！」

　　少女沒答話，用一種更加戒慎疑慮的目光迎向他。

　　他原原本本地說出救她回家的經過，她的記憶逐漸回復，人也鎮靜了下來，慢慢地，她望向他的眸光開始不再有敵意，有的只是難為情的歉意。

　　「我……」

　　「你叫什麼名字？從什麼地方來的？」上官翔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我叫可可，」

　　「你的家在哪？可有親人？」

　　「我叫可可！」她只反復說著這句。

　　「我叫可可。」

　　「你的家在哪？可有親人？」

　　「我叫可可」她只反復說著這句。

　　上官翔也不退她，要家丁替她送來熱水，讓她先洗個澡，然後讓她享用一頓大餐。

　　上官翔由她吃飯的方式看出了一些端倪，她絕對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因為她的吃相相當優雅，雖然上官翔保證她餓了，但尋常的菜，她竟難以下箸，看來，她有一張被養刁的嘴。

　　「你不喜歡芙蓉炒蛋嗎？」他笑問。

　　「蛋太老了！」話一出口，她才發現有洩漏身分之虞，驀地閉了嘴，淨吃白飯。

　　還是不肯碰那老了的芙蓉炒蛋一口。

　　上官翔也不再用話套她，盡情地享受那盤芙蓉炒蛋，大概是他的舌頭遲頓，他可一點也不覺得蛋老，吃得津津有味地很。

　　可可卻像在看什麼慘劇似的瞪著他，用一種匪夷所思，仿佛他在進行一種自殺行為似的、僅再地上上官翔心滿意足的神色，她不由得忍俊不住，噗詠一笑。

　　上官翔雖對美醜無感，但對聲音好聽與否，還有一點知覺，他覺得可可的笑聲如銀鈴一般，動人地很。

　　「你笑什麼？」他想聽她的笑聲，所以一直等她笑足了，他才開口詢問。

　　她矢口否認說：「沒有，沒有！」

　　說完，又笑了，連神情都變得可愛。

　　「我吃芙蓉炒蛋有那麼好笑？」

　　「你一定沒吃過真正的菜！」她說，用笑眼娣著他。

　　「菜不都是一個樣嗎？」

　　「有雲壤之別呢！」這時，她暗下了一個決定。不過，先保密，不告訴他。

　　「雲壤之別，好優美的詞。」他瞅了她一眼，出奇不意地問道：「誰教你的？」

　　可可原本已經做出嘴型，卻猛煞車，沒發出聲，靜默了下來。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只是不想對你撒謊！」

　　她的正面意思是，再探問她，只會問到請＊肓。

　　「為什麼不讓我幫你呢？」他說。

　　「全天下只有一個人幫得了我！」

　　「誰？」他想，這總能問了吧！

　　「神醫上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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