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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江邦,爺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也不曉得。」江邦安慰地說:「是他吩咐我安頓你的。」

  「真的?」

  「爺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宛露,把事實告訴爺,我想他自己也迷惑了!」江邦笑笑地說:「他收你做妾,我還得叫你一聲夫人呢。」

  「江邦,我絕不做妾!」她一臉淘氣地笑著。

  「你不肯做妾,難道你想當正室?」江邦睜大了眼。

  宛露理所當然的點頭著。

  「爺那麼喜歡你,也不無可能。」江邦歎了口氣:「可是爺和淩家六千金早有了婚約。」

  「那又如何?」宛露故做天真地問。

  「傻瓜,爺不可能娶你當正室!」

  「要是我……」

  「要是你怎樣?」上官翱從外頭走了進來:「聊些什麼?」

  「爺不是和老爺說話?」

  「說了南下經過就回來了。」上官翱其實是想回來探探宛露。

  他看得出來,她進上官家後,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想,在平常人家長大的宛露大概有些被嚇著了,想立刻抽空回來陪陪她。

  他這父親見他精神恍惚,以為是旅途勞頓所致,也不留他,趕他回房休息。

  「爺,我先回房去整理整理。」江邦說走就走。

  「宛露,替我換套衣裳。」上官翱向他走近。

  「這套綠衫可以嗎?」宛露不敢直視他,把兩眼投注在他的衣服上。

  「喜歡上官家嗎?」

  「有爺的地方我都喜歡。」宛露把頸子垂得更低,露出一段雪白炫人的肌膚。

  上官翱心中驀地一蕩,伸手擁他入懷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爺,宛露是爺的人。」她強忍羞意,深情款款地說。

  「別說傻話,你知道我沒把你當奴才看。」

  「我知道。」

  「如果我對你做了你不喜歡的事,你一定要推拒我。」上官翱從身上取出從小隨身的匕首,遞進宛露的手裡。

  他反抗自己的意志,把宛露從自己身上推開。

  「爺,我不懂?」宛露不安地望著手中的利刃和上官翱。

  上官翱以最認真的神情說:「如果我對你有進一步的侵犯,你就拿匕首自衛傷我。」

  「爺,宛露絕不會用這支匕首傷你!」宛露把刀拋至地上,決絕地說。

  「宛露,把匕首撿起來,否則你別想再留在我身邊!」上官翱在這件事上絕不會妥協。

  「爺,我……」

  「撿起來!」上官翱兇暴地說。

  「我撿!」宛露把刀收了起來:「但我一輩子不會傷爺,我做不到。」

  她的淚潸潸而下,哭得上官翱的心都碎了。

  「別哭,這只是以防萬一!」上官翱把他拉進懷裡:「要是別人傷害你,你也可以用這把刀,我才不用為你操那麼多心。」

  「嗯!」她破涕為笑說:「我不會讓爺以外的人碰我。」

  「傻孩子!」上官翱再次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放縱情感。

  這一天,上官翱興起舞文弄墨的念頭,要宛露在一旁磨墨,他自己則畫幅從小師事名師的人物畫。

  「爺,你畫的人好像我。」宛露興高采烈地叫著。

  那深邃清亮的明眸,秀麗嬌挺的鼻樑,和畫般的雙眉,緊抿的朱唇,怎麼看都像是宛露,其中唯一的差異是畫中的女子身著一件綠色的衣裳,衣裾飄飄,仿佛就要隨風逝去似的。

  宛露卻做少男打扮。

  「我不是畫你!」上官翱擱筆抬頭笑著,一迎上宛露卻收斂笑意說:「你怎麼會和我想像中的她如此相似。」

  「她?」宛露聽得一頭霧水。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上官翱像沒見過宛露似的直著她瞧:「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好像見過你的感覺。」

  「見過我?」宛露的心中怦然一跳。

  「你和我想像中柳樹精的模樣不差分亳,不過,她是個女人,你是個男人。」上官翱恍然大悟說。

  「爺還念著柳樹精?」宛露試探地問。

  「忘不了,可是有你在身旁,就不覺難過。」上官翱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地說。

  宛露掩嘴偷笑,心裡流過強烈的感覺,她沒有能比此刻更快樂的時候了。

  「爺,淩家送消息來了。」江邦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喔?」上官翱冷淡地應聲。

  江邦只好訕訕地說:「淩家的柳兒小姐已經到風陵渡了,明天就可以進入河南境內。」

  「不可能!」宛露驚呼失聲:「不可能!」

  「不可能?」上官翱納悶地望著她笑。

  「她不可能是柳兒小姐,爺,她不是。」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是……知道。」

  她才是名副其實的淩柳兒,是誰頂替了她坐上花轎?淩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君兒可替她勸父親回心轉意了?

  「一定是寶兒!」宛露上前扯著上官翱的袖子說:「爺,你花轎上的一定是淩寶兒!」

  「你知道淩寶兒?」上官翱愈來愈一頭霧水,他揮揮手示意江邦下去:「宛露,你在慌些什麼?」

  「爺,我才是……」

  「宛露,別再說傻話了!」上官翱撫著他的臉龐打斷說:「你怕我成婚?」

  「爺,你不能和她成婚,她不是……」

  「宛露,別為了我說謊,我不喜歡這樣。」上官翱掩了她的唇:「我不會丟下你不管,在成婚後也不會,所以,別再說些孩子氣的話。」

  「爺!我才是淩柳兒!」宛露痛苦地說。

  「如果我的妻子該叫做淩柳兄,那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淩柳兄。」上官翱站起身子,抱緊混身哆嗦的她。

  「翱兒?」一個又嬌柔卻又威嚴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上官翱立刻鬆開宛露,回頭驚呼:「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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