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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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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受歡迎,個個姐姐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不舍她出嫁遠方,說她年紀還這麼小,根本不會照顧自己,遠嫁到洛陽去,要是被人欺負了,誰來替她做主?言下之意,每個姐姐都願意代她嫁到洛陽去「受苦受難」。 害得她受寵若驚。 不是她不相信姐妹情深,只是平常她生病有難時,也只有君兒面面俱到地送些藥來,或替她主持些正義,否則,她真懷疑自己是孤苦伶仃,孑孑獨立的一個人。 姐姐的關心只是第一波,接下來是一些她從未聽過的叔叔伯伯、嬸嬸姑媽、世叔世伯一批接一批送來的賀禮,和她親熱地不得了,有的說她出生時,她剛好在場;有的說,抱過小時候的她;有的說,從小就知道她命中富貴無盡,是人中之鳳。 她對他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光看那些送來的禮單名冊,就犯起了頭疼,索性不理。 不過是三天的時間,她的小館有一半空間堆滿了賀禮,平常門可羅雀,現在卻刻刻熱鬧如市,不得安寧。 她只好佯病閉門,謝絕會客,卻發現服侍她的下人,莫名地多了起來。 她一點也不高興,知道他們看重的是上官翱的妻子而不是她淩柳兒,人情冷暖,她看得淡薄。 「柳兒妹妹!」君兒神色倉皇地跑了進來,把下人全喚了出去,反手扣上了門。 「君兒姐姐!」她從床上一躍而起,每天賴在床上裝病,她不悶才怪。 「你不是病了嗎?」君兒詫異地端詳她。 她難為情地囁嚅道:「覺得好多了,請坐,君兒姐姐!」 「柳兒妹妹,我有要緊事要告訴你。」君兒一臉凝重,神色哀淒。 「發生了什麼事?」 「我……」君兒不住地搓手,看起來很不安,在迎上柳兒的疑問眼神後,才決心豁出去地說:「寶兒要派人殺你!」 「什麼?」柳兒瞪大了一雙眼,跌回床上。 「我也知道你很難相信,可是,要不是我親耳偷聽到,我也不敢相信!」君兒流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 「她為什麼要殺我?」她們不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嗎? 「她嫉恨你能嫁給上官翱,都怪爹,爹太過寵她了!」君兒直搖頭說:「我聽她已買好殺手,就在今晚三更……」 柳兒被嚇得全身發僵,整個人茫茫然的,一股寒意從背脊處冒出。 「柳兒妹妹,你快逃吧!」君兒輕搖如大夢初醒的她。 「不,我要去找爹!」 至少,他是她的爹,不會坐任她的死活不管,她站起戰慄不止的身子。 「不行!」君兒急切地攔下她。 「為什麼?我一定得去找爹!」她已經失去理智,一心想找到父親。 「柳兒妹妹,說不定這件事是爹默許的!」君兒說出來後,後悔地掩住唇。 「什麼?」柳兒只覺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是爹默許的?她近乎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柳兒妹妹,到了你生死攸關的地步,恕我直話直說!你有沒有發覺爹待你向來冷漠疏忽?」 柳兒默默地點頭,眼眶有淚。 「那是因為爹懷疑你的母親不貞,以為你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怎麼可能?」 她的母親愛慘她的父親,一個老媽子唉聲歎氣地告訴她,說她母親命苦,不該愛上沒有心的老爺。 老爺的心給了一個叫柯詩音的女人,她媽媽就因為有一對像她的眉毛,才會被納為妾。 從那時,柳兒就暗暗自誓,絕不做妾,甚至不要男人。 「一定是有人從中挑撥!」君兒飛快地說:「爹說不定打算讓寶兒代替你出嫁上官家?」 「所以,他默許寶兒買人殺我?」她悲憤地嚷著。 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但她不管,連自己的父親都想殺她,她活著情何以堪。 「柳兒妹妹,快逃!」 「逃去哪?」她舉目無親,寸步難行。 「我在杭州有個親戚,等過陣子情況好轉了,我替你澄清一切,你再回來!」 「這?」她還是想去見默許殺她的父親。 「柳兒妹妹,難道你不要命了?」君兒情急地催促著:「用過晚膳後,你就溜來我的房裡,我幫你改換男裝,助你逃出淩家。」 「君兒姐姐,我……」她還是無法相信君兒帶來的驚人消息。 「遲了就來不及了!」君兒握住她冰冷的雙手。 「嗯,謝謝你,君兒姐姐!」柳兒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傻瓜,這是我親戚的住址,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記住,晚膳前別出房門,不要打草驚蛇!」君兒仔細囑咐。 「嗯!」 用完晚膳,柳兒溜出房間去找君兒時,不巧和寶兒在回廊上打照面,嚇得她臉色倏地蒼白,快步奔走。 「小姐,柳兒小姐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她本來就是個怪人!」寶兒沒好氣地笑說:「正好和上官翱那個沒眼光的傢伙相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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