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新娘(9)_莫憂

九

　　上官翱猛然大笑，這個忠心耿耿的傻瓜，「要是我不選寶兒姑娘，看來就辜負了你一片赤膽忠心！」

　　「少爺，說真格的，我也建議你選擇寶兒姑娘！」

　　「你真的喜歡綠珠？」

　　上官翱知道，只要江邦開口，自己絕不會遲疑半刻，立刻將綠珠賞給他。

　　「喜歡！只有眼睛吧！」江邦瀟灑不羈地一笑：「誰會不喜歡看美人呢？」

　　「那就別讓眼睛操縱你的腦子！」上官翱揚了揚眉。

　　「少爺，眼睛有時候是很有用處的，淩家老爺也屬意將寶兒姑娘許配給你，如果你娶了淩寶兒，你就等於娶了整個淩家，囊括半個太原！」江邦的眼睛看的不是女色。

　　如果說，上官翱是為了繼承上官家而出世的，那麼江邦此生的目的，就是輔助上官翱。

　　這是江邦自許也自誓的責任，因為上官翱不僅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主子，更是他總角之交的好兄弟，好朋友。

　　他們共同的責任是讓上官家永保康泰，威名不墜。

　　婚姻，有時只是一種變相的結盟，這是江邦的體認，自從隋末大亂以來，就有不少家族借著婚姻而結為盟援，藉以在兵荒馬亂的時代互保。

　　「沒必要！」上官沉默了半晌，才接道。

　　不是他自負，上官家事實上已強固到不必用婚姻來進行交易，雖然他並不清楚上一代的恩怨是非，但他明確的感覺到，這一樁婚姻是建構在「情」上而非「利」上。

　　江邦不肯放棄地繼續說：「多一分力量就等於少個敵人，少一分力量就等於多個敵人！」

　　「江邦，你這麼認真嚴肅，真是令我吃驚！」上官翱掄起自己的佩劍「巨闕」，打算活動活動筋骨。

　　看上官翱這樣子，就知道他心意已決，不打算採納他的建議，上官翱愈是漫不經心，江邦就愈提心吊膽，立刻追著上官翱的身影出了房門。

　　上官翱虎虎生威的舞著劍，他的身手矯捷不凡，配上「巨闕」這把上古的神兵利器，真是相得益彰，令江邦都有些看癡了。

　　到最後，人和劍都隱在他自己舞出的劍影中。

　　「少爺，我話還沒說完！」江邦看來是回過神了，「不然君兒小姐如何？淩家老爺也挺寵愛她的，她有才情、又賢慧，進得了廳堂管理家務，下得了廚房作羹湯，上得了書房吟詩作對，娶她也不錯！」

　　上官翱舞得累了，停下來歇喘，只對江邦的話抱以莫測高深的笑容。

　　江邦看他一副不置可否的神秘樣，只好繼續說著其他小姐的特色，以供上官翱參考。

　　他只能建議，不能逼他做決定。

　　「最小的一個，叫柳兒，沒什麼可以說的，只知道她父親渾然忘記自己還有這個女兒，她向來獨來獨往！」

　　「柳兒？」上官翱輕呼了出聲，揚起了眉。

　　上官翱自己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江邦介紹柳兒時，他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的她。

　　因為她沒人寵沒人愛嗎？她會是柳兒嗎？

　　上官翱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聯想過度了。

　　她說她的父母雙亡，孤苦伶仃，淩柳兒的父親卻是太原首富淩振宇。

　　江邦有些訝然，怎麼會這樣？少爺唯一表示興趣的新娘子，竟是最平凡的一個。

　　該不會他弄巧成拙了吧？他掩住了嘴。

　　「上官少爺！」一個美麗的倩影向他們走來。

　　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綠珠，手提著一個竹籠，腳踏蓮步而來。

　　「綠珠姑娘！」上官翱對她頷首一笑。

　　「上官少爺，寶兒小姐親手替你燉了些冰糖燕窩，請你慢用！」她羞答答地遞給上官翱，有些失措地逃了。

　　這種失措是讓男人心動，很美麗的那種。

　　「真厲害！」論演技，江邦自歎弗如。

　　「帶她進了上官家，就別想有安寧的一日！」上官翱淡淡地說。

　　「少爺，燕窩裡竟然有一隻蟲！」江邦苦笑。

　　「看來，大家都篤定我會選淩寶兒！」上官翱示意江邦把燕窩倒掉，「這只蟲和夜行人身上落下的銀釵，恐怕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淩寶兒！」

　　「她樹大招風！」江邦也意識到上官翱已經引起淩家六千金的明爭暗鬥：「少爺，你去哪？」

　　「去逛逛太原！」上官翱是個聰明人。

　　江邦知道他有意暫時離開淩家這個是非圈，六個女人想出的計謀不可能毒辣，但絕對是很難纏，還是快快溜為妙，否則少爺不在，自己一定是首號箭靶。

　　「少爺，等等我！」江邦當然追了上去。

　　太原沒有洛陽的繁華熱鬧，和洛陽精緻、曼妙的氣質相比，太原像是萊蕪未辟的荒野，更見幾分天成的朴質淳厚。

　　上官翱縱馬飛奔，神態瀟灑，極為搶眼，沿路引起不少人的紛紛議論，大驚小怪地口耳相傳著：他就是洛陽上官翱。

　　洛陽上官翱！大家都用仰望太陽角度來看著馬背上氣宇軒昂的他。

　　江邦緊追在後，他有些文弱，馬術不錯，三番兩次差點從馬背掉下來，常出現有驚無險的畫面。

　　「他就是上官翱啊？長得不錯，但馬騎得有點爛！」一位紫衣女郎用大嗓門嚷著。

　　江邦只聽見前半段時，有些揚揚自得，好不容易，終於有人竟把他錯認成公子了，但是，待聽見自己的馬術竟被一個女流恥笑，害得他差點悲憤地摔下馬去。

　　「笨女人，上官翱是前面的那一個，早過去了！」一個黑衣醜漢笑斥著！「我看他也只不過比我好看一點而已，娘子！」

　　江邦在知道有人替自己澄清身份，不會有辱少爺威名後，才放心地快馬加鞭起來。

　　不過，一路上都是他的慘叫聲和詛咒聲，他發誓要宰了這匹野馬。

　　上官翱在盡興後，才勒住了馬頭，以優美的姿態翻下馬身，把心愛的黑馬拉至河邊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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