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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只是想嘗嘗橘子香的味道。事實證明——」他看了她紅唇一眼,「香而不鬱,甜而不膩,很適合我。」

  趙雅愣了一愣,這話什麼意思?看著他逐漸遠走的身影,她略有所悟。

  夜黑風高,正是人們好睡的時候,一黑衣人身手矯健地翻上二樓的臥室,看見床上熟睡的人絲毫沒有發現有人闖入,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

  手中不知何時摸出三根銀針,朝床上人射去,一根足以要人命,更何況三根。而且她一開始就受了傷,這次必死無疑。

  黑衣人得意地走到床邊,想看看她中毒身亡的慘狀,和他作對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他一把掀開被子,看清裡面的景象時,錯愕地張大了嘴,瞪大了眼。

  怎麼回事,只是一團棉絮。與此同時,臥室門被打開。黑衣人一個旋身,不見了。

  「忍者。」唐焱肯定地說到,看來這次是讓他逃脫了。

  「那可不一定,你家那口子厲害著呢?」趙雅看穿他的心思,朝封影瞄了瞄。

  「能破她的『五行八卦』陣的人早已歸西,這世上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能破。」

  「五行八卦」?這是什麼玩意,拍武俠片嗎?楚際好笑地笑咧了嘴,惹來秋之河一陣白眼。白癡,孤陋寡聞還好意思笑。

  楚際不經意地挑高了眼角,這小子,活得不耐煩啦?竟敢白他。

  「看什麼看,你魚尾紋漂亮。」秋之河突然說了一句讓大夥爆笑的話,但楚際不包括在內。

  「臭小子,你說什麼?」

  秋之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見識少還敢笑別人。忍者的忍術一向了無蹤影,飛天遁地不在話下,如果沒有好的計謀是很難捉住他們的,尤其是段數極高的忍者。」比如說剛剛那位。

  楚際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乳臭未乾的小子還說出這麼一番有道理的話來呢,真該刮目相看。「那和那個什麼『五行八卦』陣有什麼關係啊?」

  唐焱看了封影一眼,後者笑了笑,似乎知道他的疑問,「我專長爆破,但擅于研究中國古時陣法。」

  「她是奇才,她的師傅更是天下第一奇人,什麼怪裡怪氣的招式,五行啦,八卦的,樣樣精通,可惜歸西得早。」趙雅慶倖當時她選的師傅還算比較正常,最多熱衷於中國的太極,一個回頭,正巧對上幻雨意味深長的眸子,心裡突地「咯噔」一下,別過臉不甩他。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聽得一頭霧水的楚際仍然弄不清楚。

  「秋之河,你告訴那個白癡。」封影指名要她解釋,看不出這個日本小姑娘這麼瞭解中國文化。

  白癡?楚際想反駁卻說不出一個字,沒辦法,誰叫他確實不知道。

  「中國的『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源遠流長,這種制敵陣式向來玄機頗深,擺陣奧妙無常,常常是序中有亂,亂中有序,陣式複雜難結,一步錯步步錯,但又一字可道破天機。往往擺陣之人傷心傷神,破陣之人輕鬆易得。佈陣之人要有極度縝密的心思和靈活的頭腦,心境之豁達可觀天海,一粒沙裡可看世界,以小及大,大即是小。」秋之河一番話,講得三個男人聽故事一樣覺得稀奇。

  「忍術向來以無影見長,陣式以形困影,是絕妙的好計。」

  楚際吞了一口口水,「那你的意思是,那黑衣人還沒逃掉。」

  封影朝窗外望去,隱約可見一片普通的樹叢中一人影躥來躥去就是找不到出口。

  在旁人看來,只是一片普通的樹叢,也困住了想破之人。如果他以平常心看待,或許可以拽到它的玄機之處,但偏偏要以道對道,豈不是自找死路。他不知道這個陣式是特意為他創造的嗎?

  唐焱這才明白,為何前幾日她老是擺弄那些樹木樁的。他曾一度地認為她要改行當園藝師,原來是這麼回事。

  眼看困住的人像小丑一樣跳來跳去越來越體力不支,精疲力盡。封影朝秋之河看了一眼,「去會會你的親人吧,記得別手下留情。」

  秋之河點點頭,轉身向屋外走去。但是又停了停,似乎忘了拿什麼。

  「很簡單,左一右二斜三上四下五,在原地轉六個圈,東南方。」

  這,就是解陣的步法。

  「他真的是你三叔啊?」被捉回來的犯人神色一片憔悴,哪還有幾十分鐘前的得意忘形。

  秋之河不理睬楚際,看著雙手被反綁的黑衣人,神情冷漠,見不到一絲血色。從現在起,她要以「朋組」少主的身份來激勵自己。

  「三叔,你這樣做,可擔當得起這以下犯上的罪名?」秋之河冷眼看著這個和她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的男人。他在「朋組」的黨羽眾多,向來明著排擠她,暗地裡找人下手把她除掉。他窺視當家寶座已久,再加上無視於她這個乳臭未乾的「奶娃」。但逼得他不得不親自動手,是由於Y·S·C的涉入。

  這一切的結果,不得不承認她的弱勢和消極是導致其產生的一個因素。

  黑衣人抬頭看了一眼這個他從來不放在眼裡的小子。似乎有了什麼變化,見不到曾經的驚恐軟弱,眼底的那抹游離被堅定取代,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勢,混含著劫後重生的領悟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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