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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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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 宜兒不甚自然地點頭。 「既然如此,曲琉衣一直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她為何會有機會將綠戀推下池,若有,我相信你一定會阻止她的,對嗎?」 「我……」 宜兒正要爭辯,矵九霄截斷她的語尾,繼續分析。「你看見的只是曲琉衣『剛好』站在濕淋淋的綠戀身旁,所以驚慌之餘,不細想,就推測綠戀是被曲琉衣推下池,你認為我說的對不對?」矵九霄將各個疑點一一擊破,眾人隨著他的剖析,才恍然大悟。 「說不定,是曲琉衣先將表姑娘推下池,然後再踅回池邊,看表姑娘是否已身亡。」 「這也只是你的推測,怎可因你一時的胡猜,而將曲琉衣當成殺人兇手,若是可以無憑無據地指控,那我也可以說是你宜兒先將表姑娘推下池,再誣陷給曲琉衣,你認為這公平嗎?」矵九霄字字句句都反問著宜兒,也給在座的眾人上了反省的一課。 宜兒如遭雷極地垂下頭,不敢稍動,她怕自己一動,便會讓矵九霄識破,她不要被眾人所唾棄。 「況且,她有什麼原因要害綠戀,曲琉衣根本沒有推綠戀下池的動機。」 當他看見綠戀躺在地上,而琉衣被指稱為兇手時,忿怒的確取代理智,他擔心綠戀的身子,可最令他痛心的是此事竟由琉衣的任性所造成,他以為她已丟棄了任性驕蠻的劍弩,沒想到,劍弩未棄,反被她磨得鋒利,深藏在角落。 及至她的一句不在乎,才讓他沸騰的情緒冷卻。他承認他有私心,他想為她開罪,因為他相信她的每一句話,她寧願死去,也不會說一句謊,這性子是天生的,改變不了。 眾人在矵九霄的拂退下離去,出了門,他們開始為了适才的魯莽而愧疚。是啊!怎可因宜兒的三言兩語,而誤以為曲琉衣是兇手,琉衣的性子直挺了當,雖然有些富家小姐的脾氣,卻毫無心機,不會害人;宜兒的性子卻善妒自利,他們都吃過她的虧,怎還會輕易地被迷了心智。唉,希望表姑娘快些醒來,讓曲琉衣快些放出來,否則他們的心會日夜不安的。 月明星稀,透過窄小窗戶的月光,僅能照射到柴房內的一個角落,緊閉的門內,只有些微的風從窄窗飄入和乾燥的柴草混成一塊。 曲琉衣蹲伏在陰暗的一角,螓首抵在膝蓋上。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她數不清已經歷了多少個晨昏,昏望和鬱悶像兩輪上下的石磨,碾磨她的意志,日子一天天過,她愈覺心灰意冷,看不見出路。 舒綠戀說矵九霄愛的人是她,這真是天地間最大的笑話,他若愛她,為何她不能感受到他的愛? 愛一個人不是應該極力地保護她,為他挺身而出,為何他反而讓她暴露在狼群中,任人宰殺,而坐視不理,難道,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如果是,她無法接受。 她徹底明白,無論她愛他幾分,他完全不能回報以同樣的愛情,她不要同舒綠戀一樣,一味的付出後,代價竟是沉潭了結。 她不要這樣的愛,不要可悲地竟要用「死亡」才能讓所愛的男人一輩子惦記著自己! 這樣的愛情所結成的果實,怎叫人不苦澀難咽? 曲琉衣極力排斥著心中最深的情感,心傷、失望,化為一顆顆賭氣的頑石,一點一滴地埋藏有關他們的記憶。 「卡——」柴門下的一個小洞,推入一個木盤,盤上放著一碗白飯和一碟菜。 「別再拿來了,我不吃。」曲琉衣嫌惡地將木盤推了出去,依她以前的性子,木盤早被她砸壞了。她恫嚇地威脅著外面的人。 這些天,她一見到食物便反胃,僅靠夜晶的露珠果腹,食欲不振再加上鬱悶難消,她的脾氣已瀕臨暴發的臨界點了。 她不會隨意地發洩在他人身上,她要一點一滴地貯存,好好地爆發在矵九霄的身上,他才是始作俑者,她要在舒綠戀清醒時,給矵九霄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第九章 「叩、叩」細碎的叩門聲,驚醒了好不容易才入睡的曲琉衣。 曲琉衣揉著惺忪的睡眼,抬眼望向窗外,天才微亮,仍有些暗沉。 「琉衣,你醒了嗎?」繡兒抵著木門小聲地說道。 繡兒?曲琉衣擰起眉,仍然默不作聲。 「琉衣,聽說表姑娘醒來了,我特地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繡兒難掩興奮,說到最後聲音已不由自主地加大。 「她醒了?」曲琉衣心頭的擔子終於卸下,要是舒綠戀真的出事,她不會原諒自己的。若不是她帶舒綠戀到湖邊,舒綠戀也不會墜湖,如果舒綠戀真是自盡,她也算是幫兇,難逃心裡的譴責。 「嗯,你快被放出來了。」 「你怎麼確定我是清白的,萬一舒綠戀說推她下池的人是我,我豈不是死路一條。」曲琉衣乖張地說道。 「不會的,莊主他……」繡兒正要向琉衣說明矵九霄曾為她辯解的一席話時,不意卻迎上一道目光。 是莊主,他何時來的?繡兒捂著口,在矵九霄的示意下離去。 「繡兒,矵九霄他說了些什麼?」曲琉衣急切地追問,她的心倏地收緊,他曾在眾人面前坦護她嗎?莫名的期待攪亂她的心湖。 回應曲琉衣的是「喀嗒」一聲,柴門霍然大開。 初升的日光照進簡陋的柴房,曲琉衣久違陽光的眼,半眯著望向來人,是誰?高大健壯的身軀擋住刺眼的光線,她的眼漸漸適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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