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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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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言曦發愣的望著黑黝黝的天際,腦海裡老是回蕩著他的這句話。我沒有認錯人,只不過我要找的人,是五年前的你…… 她擰起眉,閉著眼,努力地想尋找遺忘的記憶裡所有的蛛絲馬跡。她是誰?她僅有的記憶少得可憐,僅有這五年短短的片段。 從山崖下救起她的師父,無法幫她拼湊之前的記憶,而她記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樊言曦。 她到底是誰?那狗王爺和淑姐兒,以及這座王府的其它人,為什麼一見她就露出友善的微笑,甚至連廚娘都偷偷跑來看她?他們全不將她的敵意當一回事,甚至不曾限制她的行動,完全不將她當成敵人看待。 師父說當今的皇帝是外來的竊國者,他教她仇恨、教她殺人、教她要立誓複國,她全聽了。這五年來,她參與每一次的起義行動,殺人或被殺她都不在乎,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她的同伴愈來愈少,行動愈來愈艱困,這都是因為他,紅眼羅剎,這個可恨的殺人者。 他戮敵的手段極度殘忍,只要找到了他們的藏身處,便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出他們,再一一殺害。 她的腦中出現了一個手染鮮血的狂放男子,但轉瞬間,這個殺氣騰騰的魔頭卻又換了張臉,深情的望著她。 為什麼?當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內,已一腳踩進了鬼門關,傷重的他一醒來卻奔到地牢救她?淑姐兒在描述這段經過時,她的心跳得劇烈,幾乎要蹦出心口,她寧可被他用刀抵著,也不願面對他深情的眸光,那令她想逃,偏偏她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插翅難飛。 「言曦,你還沒睡嗎?」遠遠看見屋子的光亮,淑姐兒便繞了過來。 言曦抬起眼,望進婦人充滿慈愛的眼。「還不想睡。」 淑姐兒笑了笑,坐到她的床沿。「是不是在想官剎大人?他好幾天沒過來了。」 「想他?!」言曦挑起了眉,差點沒諷笑出聲。 婦人點點頭。「是啊!想他就去找他,他這五年過得很辛苦,連我看了都心疼不已。」 「很辛苦?」言曦冷哼一聲,大抵是忙著殺人吧! 「是啊!我本來對官剎大人的那一雙紅眼很畏懼,但後來以為你死了,看見他那副狂亂悔恨的模樣,不分晝夜地坐在王府後頭的冷湖旁,我卻想要掉淚,漸漸地也不再怕他了,甚至是心疼不已。你知道嗎?他真的對你用情極深。」淑姐兒輕拍著言曦的手,鼻酸地說道。 她的心在顫動,防堵得很好的心,開始有了裂縫,像有什麼東西要掙脫出來。她突然想起了他緊貼著自己的那片胸膛,溫熱而微顫,像透著一股痛楚的情意,她的心抽搐了下,隨著他無言的苦苦懸念而疼痛。 言曦的心底有兩股力量在拉鋸,她不相信,但婦人的聲音在耳旁不斷地重複,她彷佛可以看見一個男子痛苦的、傷情的望著冰冷的湖水,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淑姐兒看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言曦一眼後,悄悄帶上門離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向王府後頭,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站在這座湖泊旁,像是冥冥中有道聲音在召喚她,等到她猛然望見湖上的倒影時,她的人才清醒過來。 怎會是來這裡?她蹲下身,迷惑地看著湖水的波紋。 難不成真被那婦人給影響了?言曦甩甩頭,想拋開心裡頭那股怪異的感覺,但卻徒勞無功,就像是對抗一隻狡猾的心魔,弱點全掌握在它手裡,怎麼也鬥不過啊! 她望瞭望四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暗影上,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樹,是一個人,始終不動地站在那兒。 她立即明白了那是誰,目光迅速地移開。 「不敢看我?」諷刺的嗓音傳入她的耳內。 「你是牛頭馬面還是索命閻王?我為什麼不敢看你!」她被他一激,轉回頭,目光迎向他的紅眼。 「我是紅眼羅剎,一個你想殺死的人。」他勾起笑,冷冷的臉龐似與平日不同。 言曦眯起眼,打量他。「你喝醉了。」她站起身,不想再和他獨處,那令她覺得有壓迫感。 然而泥濘的濕地卻像在與她作對般,她一轉身,鞋子竟脫離了她的足踝,黏在濕地上,尷尬地與她對望。 她暗咒一聲,想穿回鞋,但有人動作比她更快,抓住了那只小巧的紅鞋。 「這是第二次了,我幫你撿鞋。」捉著繡花鞋的他抬起頭,銀月將他帶笑的眼照得好亮。 「還給我。」金雞獨立的言曦難掩臊意。 「這一次,我不會再用丟的了。」他動作輕柔的扶著她裹著羅襪的小腳,將鞋套進。 言曦忘了掙扎,她看得怔了,懾於他話裡濃烈的情感,那對她而言,太複雜、太陌生了。 「不要再拒絕我了。」官剎緩緩地站起身,也許他真是喝醉了,才會在今夜洩漏出深藏的情緒。 她看著他異常晶亮的眼,竟看見了一絲的痛楚,是她的錯覺嗎?這樣的人怎會容許痛苦肆虐自己。 言曦咬著下唇,他的臉龐上流露出的落寞,真是因為她的拒絕?她的心從未這般混沌不清過…… 官剎上前一步,抱緊她,將頭埋在她的頸子旁,像只尋求安慰的孤獸。 他蓄滿情意的聲音,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的雙臂,讓她難過莫名……她無法推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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