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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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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的杜臨風,被突來的撞擊聲給嚇了一跳,忙出門查看。「展樓,你回來了?嘖,好刺鼻的酒味!」杜臨風掩住撲面而來的酒精味,不解地看著臉色陰晴未定的莫展樓。 莫展樓一把抓起杜臨風的衣領,怒目相向。「說,你和湘漓之間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事啊,哎,你先放開我,你先別發怒,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總不能讓我死得不明不白啊!」 「為什麼這幾天你常上朝雲樓,你們之間……」黑眸不善地眯著。 「哎,別誤會,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湘漓為了不讓你娶個啞子新娘被人取笑,每天努力的練習講話,從早到晚。說真的,她還真有進步。」 「那為何有人見你摟著她?」他無法忍受湘漓被別人抱在懷中的滋味。 「天啊,真冤枉,講出來不怕你笑。那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向她表白,可她心裡除了你容不下他人,那一抱只是兄妹間的擁抱,完全不帶任何男女的情意,你想到哪兒去了。」杜臨風坦然一笑。 莫展樓頓然晴天霹靂,轉身就要回去,杜臨風趕緊拉住他。「你半夜不睡,不會就是問我這件事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杜臨風見他神色有異,急忙問道。 「走,路上解釋。」莫展樓利落地上馬,不願再耽擱。 整個過雲山莊靜悄悄的,上半夜的一場暴風雨落幕後,人們漸漸的都回房安歇了。 一道細小的人影撲向莫展樓的馬前,馬受驚地抬起前腳,莫展樓大手一握,韁繩一勒,黑馬已安穩地著地沒傷到地上的人。 「少爺,我對不起小姐,小姐沒有拿金手環,我該死,我該死……」抵不過良心的譴責,小紅在馬房已一陣子了。 「你為何要這麼做,何人指使?」他怒不可遏地望著她。 「是淑玉夫人,她說我不這麼做,她就要把我爹這幾年偷偷虧空的銀兩揭發出來,我一時心急才答應她做偽證,我錯了,我錯了……」小紅從未看見少爺發這麼大的怒,顫抖地直磕著頭。 「小姐呢,在房裡嗎?」莫展樓的胸口有著深沉的不安。 「我為了向您解釋,在馬房這裡等了一會兒,小姐應是睡了。」 杜臨風在路上瞭解事情始末之後,莫展樓便先快馬加鞭地回過雲山莊,害他一個人在後頭苦苦追趕。待他向小紅問過後,只來得及捕捉莫展樓狂奔至滄浪閣的影子。 「湘漓,你睡了嗎?」莫展樓輕扣她房門。 回應他的是一室難耐的寂靜,莫展樓顧不得男女之分推門入內,房內空無一人,只有半掩的窗子不時送來涼意。 「啊,啊……來人啊,不好了!」門外有人大聲呼叫。 莫展樓聞聲快速奔向發聲處,一向堅毅的俊臉略過一絲絲的恐慌。 月光下,滄浪湖的湖面上,一縷青絲隨水波飄蕩,森冷的月光將烏絲映照得更加黑亮。 一名半夜起來小解的奴婢,不經意地看見滄浪湖竟有人的頭髮隨波飄蕩,嚇得大聲疾呼。 莫展樓飛馳到湖畔時,臉色緊繃,不發一言,逕自跳入冰冷的滄浪湖中。 眾人屏住呼吸地看著少爺潛入湖中,不一會兒,莫展樓蒼白的俊臉出現在湖邊,手臂裡抱著的竟是已無生氣的湘漓。 莫展樓將湘漓安放在地上,一眨也不眨地直望著湘漓沒有血色的臉龐,手顫抖地移向她的鼻間,臉色慘白。 「不——」一道痛徹心扉撕心裂肺地狂嘯中,滄浪湖被一記雷霆萬鈞的掌風打得揚起數十丈的浪高,四溢的水花飛濺到眾人的身上。 他們不躲也不遮地任傾覆的湖水滴落,因為他們由這每一點每一滴的水花中確切感受到主人深沉的哀痛。 這每一點,每一滴都是莫展樓的心中的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一向傲然的眼終於也布上一層薄霧,流出難抑的悲愴。 莫展樓大手細細撫著她已然冰涼的髮膚,眼眶盡是一片柔情。 「少爺,小姐她在桌上留了一封信要給您。」頻頻拭淚的小紅想起手裡還握著湘漓寫的一封信,顫顫巍巍地遞給少爺。 所贈之玉鐲,氣力用盡但仍無法脫落,待吾魂飛魄散,可將吾腕截而取之。 我在你眼中是如此冷漠無情嗎?莫展樓苦澀地一笑。 他心疼地撫著她因掙脫玉鐲而發紅受傷的手腕。「湘漓,我還未聽你親口喚我名,你怎可先行離去?」他喃喃地低語,雙眸緊緊地注視宛如睡著般的湘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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