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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喂,你在想什麼,我問你話呢,怎麼都不回答?」

  「喔,對不起,你方才問些什麼?」嬌蠻的聲音瞬間抽回樊焰飄離的神智,他抱歉地問道。

  「我說咱們往後有空的時候,可不可以來賭上兩把?」宋雪脈嘿嘿賊笑,一副早已將對方當成多年好友般熱衷。

  樊焰沉默以對,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但幽邃的眸子卻直直瞅住她嬌美粉嫩的臉龐。

  話匣子一打開,宋雪脈熱絡不已地繼續道:「嘿,告訴你喔,我才不怕你們家少爺高不高興,他不高興,最好把本姑娘給休了!」

  「什麼?」聞言,樊焰有些愣住。

  宋雪脈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話似乎說得太多了,差點就將她的「休妻計劃」給全盤托出。

  她一雙靈眸俏皮地轉了兩圈,尷尬地笑了兩聲。

  「嘿嘿,我是說著玩的啦,有哪個女人想被休,對不?呵呵……」

  沉吟了片刻,樊焰深沉的眸光緊鎖著她粉嫩的容顏,半晌後才回道:「這樣吧,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保證不會有人來干涉你。」

  「咦?」宋雪脈發現有些不對勁,柳眉輕蹙地睨著他。「為什麼?你、你究竟是誰呀?」

  這人說的話挺奇怪的,一副是當家主事的口吻。

  「我……」樊焰心思…轉,沒有老實告訴她,他真實的身份,僅是含糊地道:「我是住在這裡的人。」

  「那……」

  宋雪脈話還未說完,外頭便傳來一陣一陣地叫喚聲。「快呀!快找人呀,人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被你們弄丟了!」「那是福總管。」樊焰解釋道。

  「喔,那你……」

  「還不快去找,你們這些飯桶!事情若搞砸了,就有你們受的了……」福總管的叫嚷聲又遠遠地傳了進來。

  「我也得去忙了。」說完,樊焰站起身,踱到門邊。

  見他離開的背影,宋雪脈不知怎麼地,一股淺淺惆悵忽地襲上心頭,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地,她出聲喚住了他。

  「喂,等等,你……」

  「有事?」樊焰回過頭來。

  那雙狹眸裡一抹深沉奇異地牽動了她心底一根細弦。

  她的心口怔了怔,無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反應,只是愣道:「你說你住在這兒,那麼往後我們還會見面 ?」

  不知怎麼地,她的心口忽然湧起逃婚的念頭,不是因為她性喜自由而抗婚,而是因為……眼前這謎樣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著一股令人著迷的神秘特質……

  想到下回若再見到他,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光是意識到這一點,就令她相當無法接受。

  「嗯。」樊焰簡單地頷首道。

  一時間找不到話題再聊,宋雪脈也只得訥訥道:「那……你去忙吧。」

  樊焰凝著她的眸光中有著一抹無法言喻的迷離。

  「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很快,並且是在婚禮上手持著同一條紅巾。

  經過了五日來的舟車勞頓和一整日的婚禮折騰下來,宋雪脈簡直快累瘋了,尤其是頭上那頂鳳冠,簡直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已經拜過堂了,她卻連那個傢伙長得是什麼模樣都還不知道,真不曉得他生得是圖是扁?

  婚禮上,她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婚禮前巧遇的那名男子,她甚至在心裡偷偷幻想著與她成親的人是他,那麼她或許就不會急著進行「休妻計劃」……

  喔!不、不!

  她在想些什麼呀?

  就算新郎倌是他,她也不能隨隨便便的為了個男人,就放棄她偉大的「休妻計劃」,這可是攸關她往後一生自由的大事耶!

  不行了,好重!

  再也承受不了鳳冠的重量,宋雪脈決定先行取下,不管那什麼鬼禮俗,要等到新婚夫君來替她掀頭蓋。

  取下鳳冠,替酸疼的粉頸捏揉兩下,門外一陣吵雜聲響起,過不久門便咿呀一聲被人由外推開,一身紅色喜服的樊焰進了房門,身後的門扉很快地在眾人的嬉笑聲中被體貼地合上。

  「呃?」宋雪脈瞪著與自己一身同樣喜服的來人,在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後,驚訝地好半天說不了話。

  「你、你、你……」

  「你已經自己把頭巾掀開了?」瞥見她身旁的鳳冠與頭巾,他有些訝異。

  但他不久前已經見識過她的「與眾不同」,現下也沒有太過驚訝的情緒。

  「我、我、我……」見到來人竟然是方才拜堂時,仍一直纏繞著她心緒的男人,宋雪脈舌頭像打結一般,支吾了半天仍說不出半句話。

  「又見面了。」他信步朝她踱去,一身自信神采。

  「你、你是……樊焰?」她瞠大了一雙明眸,不可置信地問道。

  「正是在下。」樊焰溫文有禮地回道。

  「什麼?哇……天啊!」宋雪脈哀呼一聲,猛翻白眼,大聲直歎老天爺愛作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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