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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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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簪二話不說,一手抄起打掃花園的丫鬟放在一旁的掃帚,毫不留情地朝謝子遜揮過去。「還不走?還不走?」 「玉簪妹子……玉簪妹子……有話好說……唉喲……」謝子孫抱頭鼠竄,但心裡卻更加喜歡這嗆辣的美人兒。 「住嘴,跟你說別再叫我玉簪妹子,誰是你妹子?真是混賬!」她氣呼呼地道,手裡的掃帚直往他兜頭揮下。 「好好,不叫你妹子,那叫你娘子……」謝子遜在忙著閃避的同時,嘴裡還不忘調戲一番,氣得杜玉簪七竅生煙。 「你還說!」杜玉簪打得更勤了,啐道:「不要臉,誰是你娘子?再這樣亂喊,小心我揍扁你,還不滾?哼!」 「唉喲唉喲,小娘子,你打得我……呃……好舒服……」謝子遜雖被打得滿頭包,卻覺全身暢快。 那紅樓酒館裡的花娘們個個柔弱無骨,無一不對他唯命是從,像軟糖似的,他越嚼越覺無味,而這個玉簪妹子的火辣脾氣,真是讓人辣得過癮。 聞言,再瞧謝子遜那一臉淫穢嘴臉,杜玉簪小臉乍青乍白,胸口裡那把火瞬間燒得更旺了,怒駡道:「滿嘴胡言亂語,你真是枉讀聖賢書……」 她使盡全力地打,將他一路逼到大門。 不少奴僕婢子聽到叫駡聲,都跑來圍觀,見到大小姐這樣的潑婦模樣,全都瞪大了眼,差點掉了下巴,卻沒有一人敢上前解圍。 「開大門!」杜玉簪高聲喝令。 僕人哪敢遲疑,大門立刻敞開,謝子遜就這麼讓杜玉簪無情地一腳踢了出去。 「哼!憑你也想娶本小姐,本小姐今日就叫你領教領教,什麼叫……門都沒有!」杜玉簪不顧形象,大聲咆哮。 被人踢出大門,再怎麼不顧面子,謝子遜此刻也覺狼狽,在眾目睽睽中,站起身,恨恨指著杜玉簪,朝圍觀的人說道:「鄉親們都看見了,像她這樣潑辣的姑娘家,誰敢要?也只有我謝子遜敢要!」 語畢,人群中掀起一陣聲浪,大夥開始交接耳地討論起來。 杜玉簪氣得差點沒發瘋,咬牙切齒地咆哮:「統統給我住嘴!謝子遜,你給我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謝子遜以自以為瀟灑的甩甩腦後的長辮子,自命風流地朝杜玉簪遞了個飛吻,高聲朗道:「玉簪妹子,今日眾鄉親做證,我謝子遜發誓,今生今世一定娶你為妻,你等著!」 杜玉簪簡直接近發狂邊緣,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裡抓著掃帚,直往人群中的謝子遜飛奔而去。 眾人見狀,為免被波及,立刻呈鳥獸散,這其中也包括了趁亂逃走的謝子遜。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杜玉簪讓謝子遜氣得頭上冒煙,幾乎失去理智,直到一隻乾淨文素的大掌,不期然地攫住了她胡亂揮舞的掃帚。 她怔怔地抬起頭,不意對上一張英俊好看的面容,胸口猛然一突,幾乎震得她心頭發麻。 「杜小姐,人都走光了。」那男人微微淺笑,淡淡地說著。 他那輕柔的聲音與和善的笑容,如春風輕拂過她那因盛怒而發燙的臉頰,帶來無比的舒適之感。 「是你?」杜玉簪瞬時認清來人,他不就是一年多前,曾在酒館「臥龍軒」與她有過一次爭執的玄忻貝勒? 「還認得我?」玄忻挑挑眉。 這雙清麗且泛著靈光的少見眸子,依然如此晶亮。他遠遠地便看見像一隻粉蝶飛出杜府的她,心頭匆地一動,憶起了兩人一年多前,在「臥龍軒」酒館裡初識的情景,雙腳便不受控制地走向她。 這名小姑娘從第一回見她,便是這樣的火爆脾氣,一年後,性子也似乎沒什麼轉變,還是這樣嗆人。 杜玉簪面色微驚地瞪著眼前這名俊逸男子,一年未見,她不得不承認,他似乎更加英挺了幾分。 注意到自己竟看他看到有片刻的失神,杜玉簪尷尬地收斂心神,臭著臉,口氣不善地冷哼。「原來是貝勒爺。」 她爹娘最愛和官場中人沾親帶故、攀結情誼,她偏偏就愛和她爹娘作對,硬是討厭這些權貴,誰叫爹娘老是想將她像籌碼似地,嫁給官家人,哼! 面對她不甚友善的態度,男子一點也不以為忤。 放開了掃帚,他的眼光睨向方才謝子遜逃跑的方向,淡淡地笑道:「方才那名信誓旦旦要迎娶姑娘的癡情漢,是翰林大學士謝大人的獨生子吧?」 「是又如何?」她口氣不佳,對當官的沒什麼好印象。誰叫她爹娘那副一心想要巴結官場中人的嘴臉,太過難看! 「謝家財大官大,京城裡多少人家想攀搭上這門親,杜小姐又為何拒絕?」他嘴角噙著笑意,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杜玉簪深覺他的眼眸裡,似有股無形的壓迫感,令人不敢直視,她避開他那令人心慌的眼神,嘟著嘴,悶不吭聲地別開臉。 方才自己將謝子遜一路打出杜府的那副潑辣模樣,他一定看到了吧?不由自主地,一股羞窘自腳底竄上心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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