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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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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何不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談一談呢?」元綠袖放低聲音,不願動干戈。她「看見」這些人體內有著一團黑氣,而适才他們分明仍把酒言歡,瞬間卻起了爭執,於是料想也許是黑氣的緣故讓他們變得如此。 城內有黑氣盤踞已不是一天兩天之事,近幾年,每當她回洛陽省親或是跟隨大人回來辦事,城裡的黑氣即更為凝聚,她雖不知這些是什麼東西,但也知這對洛陽並非好事,只是無力阻止它們愈擴愈大,而人們對它們視若無睹,仍是按著步調生活。 也許「看不見」是一件好事,很多事情「看透了」反而是種阻礙。 「我同他沒啥好談的!」爭執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彼此互瞪一眼後,同時掄起拳就朝對方門面擊去,卻在下一刻驚覺一道劍氣迅疾如箭地朝他們兩人而來。 兩人一慌,猛地頓住擇舉攻勢,改進為退,一個重心不穩,分別跌於地面,而中間的桌子則是讓淩厲劍氣刻下一道深痕。 眾人愕然,只見一抹流光閃過眼前,止於元綠袖腰上的劍鞘。 「若兩位仍執意如此,在下也只好將兩位帶回衙門,請大人做公斷。」元綠袖這一手已讓人心生懼然,那不怒而威的清冷面容,加上微抿的紅唇,即便她說自己沒動氣,人家也會斷定她已動怒。 偏生那兩位跌倒在地的人仍不識相的起身,只不過這回矛頭一指,全指向元綠袖。 「當官的了不起啊?」 「就是啊,你這分明是仗勢欺人,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只盲眼狗……啊!」侮辱的話尚未說完,即被兩道勁風給打得兩頰紅腫,痛得只能呻吟。 「你你你……」另一人話還沒說全,整個人一輕,只見他化作一道弧線飛出酒樓,慘叫聲不絕於耳。 眾人一覷,才發現動手的人並非元綠袖,而是同在酒樓中一名身著錦袍的貴氣公子。只見他合上摺扇,邪美黑眸盈滿冰冷怒氣,瞪著被他打倒在地的男子,嚴厲的喝道:「莫怪乎人常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這句話會在你身上還污辱了狗!」 平抒衡一聽有人膽敢出言侮辱元綠袖,什麼遲疑全都拋諸腦後,一心只想著要教訓這些嘴巴該被撕掉的人。 綠袖兒可是在他優良的教育之下長大,她是一隻美麗優雅大方的……咳,總之,他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羞辱綠袖兒! 「你……」那人才逸出個字,胸前即被那貴公子大腳一踏,嘴裡噴出血來,再無力開口。 平抒衡眯起妖魅的眸,硬是踩昏那人,連他發出的呻吟也不願聽。 元綠袖側過臉來躲避那貴公子全身散發的白光,适才專注於鬧事的兩人身上,加上他們身上的黑氣使她沒有注意到這人,現下此人一出手,立刻掩不住他的光芒。 那白光將酒樓的黑氣整個驅離,甚至將黑氣逼至洛陽上空盤旋,元綠袖的「視界」中只餘下這貴公子的光芒,再感受不到其餘的人。 元綠袖的心強烈的躍動著,沐浴在此人耀眼的光芒之下,她竟有種親密的熟悉感。 她「看見」那人未執扇的手一提,將被他踩在地上的男子體內的黑氣抓出,在他掌心灰飛煙滅。 即使看不見他的容貌,但元綠袖的腦海即自動勾勒出一張帶笑的面容,五官模糊,她卻知道他總是笑著,笑得讓人心生厭惡……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丟下我!」 「沒這回事。」 「那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有事——」 「有事沒事你都會丟下我一個人。」 「綠袖兒——」 喝!元綠袖搖搖頭,想甩開這如影隨形的怪夢;沒想到她醒著也能做白日夢,而洋溢在心中那令人不快的厭惡未曾消失,反而因此加重。 她來不及細思為何會對一名初識之人滋生負面的想法,元綠袖將全副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人身上,希望他多說些話、多提供些線索,讓自己能夠拼湊出他的模樣。 平抒衡將酒樓的黑氣全數驅散後,因聽聞人們辱駡元綠袖而燃燒的滿腔怒氣終是平息。 「雕蟲小技敢在本大爺面前使,不要命了!」說著無人能懂的塞外語言,平抒衡肆無忌憚的笑著,然而背後的視線讓他一僵。 完了!平抒衡只想得到這兩個字,原本想著只要壓抑住氣就不會被發覺,卻因有人辱駡元綠袖而失去理智的動手,過於衝動的結果是教元綠袖發現他的存在。 他不敢回頭,只任那芒刺般的眸光穿透他的背,遲疑著要走不走的當口,一抹銳利的寒氣已悄然架上他的脖子。 「你是何人?」元綠袖肯定自己不喜歡這個男人,卻不知為何不喜歡。 「啊……大人……」平抒衡慌然一笑,眼睛東飄西晃,就是不敢正視元綠袖,「小的……小的……古有佳釀「儷人甜」,取最豐美的穀粱發酵而成,其味甘爽甜美,是為——」 「我問你何人,你答酒名做啥?」元綠袖沉下容顏,劍鋒一轉,「跟我回衙門。」 「大人,小的只是路過的無名小卒啊……」平抒衡呼天搶地的哀叫。 「閉嘴。」元綠袖沒聽過一個大男人的叫聲可以刺耳到如斯地步,不禁皺眉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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