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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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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撫摸玉虎,冰涼的感覺與其柔和的光芒完全二致,可她不由自主的喜歡它,上頭殘留的氣味是她所熟悉的元綠袖握緊玉虎,皺起眉頭。 熟悉,是了,是熟悉。她總覺得平抒衡有某些地方讓她感到很熟悉,不論是思及或遇見他,心口的這份窒礙從來沒有獲得舒緩。 不是……不是才見過三次面嗎?除卻他是犯人、她是官差之外,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聯繫,深到讓她如此的……難以釋懷? 元綠袖不怕死的再度張眼,這回頭痛得更厲害。她手一松,玉虎墜地,發出一聲輕響,她抱著頭跌坐於地,卻怎麼也不想合眼,她…… 她看見看見一隻泛著白光的「東西」在地上…… 「嗚……惡……嘔……」元綠袖的腹部強烈的收縮,口水不停地湧上來,她來不及吞咽,一段噁心遞傳,她往旁一嘔,嘔出胃裡所有的東西。 然而,眼睛一閉上,方才那些不適就像夢醒一般完全消失,好似她只是做了個噩夢,她沒有頭痛、沒有嘔吐,也沒有「看見」什麼東西…… 她從沒有懷疑過自己是瞎子——看不清東西,卻看得見人身上靈光的瞎子,可是……剛才是怎麼回事? 那是怎麼一回事? 元綠袖沒有勇氣再嘗試第三次,但是不弄懂适才發生的事她不甘心! 輕淺的喘息迴響在亭內,她掄拳咬唇,做好心理準備……「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平抒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喝?」元綠袖抬首「看」他,被他的白光弄得極不舒服。「你……你怎麼會……」 他逃了不是嗎?府裡的人在做什麼?怎麼任他闖進來? 「啊……」平抒衡盯著她蒼白如雪的容顏,發現她的蒙眼巾不在它該在的位置,她也沒有坐在椅上,眉一擰,嘴裡卻輕快的說:「原來真是在這兒。」 他拾起掉在元綠袖身邊的玉虎,慶倖她不知正確的使用方法,否則讓她在無意間得回妖力,可不是封印便能了事。 「你……」元綠袖伸手捉住他的袖擺,死捉著不放。「你別想跑……」 封鎖的記憶再次鬆動,細小的記憶涓流竄過元綠袖的腦海…… 「你別想跑!」 「我老了,你還年輕,別坐在我身上。」 「不管!我一不留神你就跑了,你會消失,我不要!」 「我在這兒啊,綠袖兒,我一直都在這兒。」 「你不會一直在我身邊,你也會像爹親娘親那樣一下子就不見了!」 「綠袖兒,一個好女孩是不會隨便坐在男人身上,把男人壓得不得動彈。」 「你不是男人,你是平平。」 「我叫平抒衡,不是平平,這個名字是我的恩人替我取的……」 「平平……」 「唉!」 「平…平平……」 平抒衡聞言一呆,反手捉住元綠袖的手,扶她坐好,順手拿了蒙眼巾替她蒙上服。理好微紊的發,再以袖子拭去她殘留在嘴邊的穢物。趁元綠袖因過度震驚而呆滯時,輕聲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平平。多麼熟耳的叫法啊!他以為再也聽不到了,而今再聞,恍若隔世,也喚得他平靜心湖波紋四起。 「什麼?」元綠袖壓根兒沒什麼記憶,只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又做了白日夢。多虧他這一問,將她喚回,她再次緊緊捉住平抒衡,力道之大,讓他感到痛。「我捉住你了。你別想再逃!跟我回衙門。」 「哎呀,元大人,在下不過是前來要回遺落的東西,不是前來自首的。」平抒衡心一橫,輕震衣袖,即擺脫元綠袖的手。 然而,在某個平抒衡未能探知的角落,一股酸澀正在蔓延,似在為平抒衡的無知可惜。這百折千轉的思緒,平抒衡無暇理清,他正為元綠袖煩擾,體會不到自己的心情。 「平抒衡,你殺了唐大人,怎還能如此安適自在?」元綠袖抿緊唇,才想拿含光,手即被股勁風給掃開。「你——」 「元大人,我東西拿到,告辭。」 平抒衡的笑聲四溢,為清朗的月夜添上一筆歡意,高亢的歌聲隨風送揚,「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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